天上的明月圆了又缺,庭院里的草木谢了又开,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静,商人们依旧在市场议价,权势者依旧纸醉金迷,笙箫阁里依旧歌舞升平......

转眼便是两个春秋......

而流星阁也在这些时光里,跃然于世人眼前。

在一年多之前的一个晚上,辰星告诉了弄玉,自己要在笙箫阁中建造一个最特别的阁楼,而这个阁楼将会有着一个最特别的舞台,一个只有最优秀的舞姬和乐师才能踏上的舞台。

而弄玉心里明白,再优秀的舞姬也比不过辰星。

两年多来,自己每每见到辰星苦苦练习时的舞姿,都会惊叹不已。那种灵气逼人的舞有赖于辰星自身那股独特的气质,更是任何人都无可复制的。

不过最令弄玉感到震惊的是辰星在这两年地狱般的练习中竟然从未曾缺席一天,三九大伏,寒冬腊月都不曾迟过分毫。要说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忍受那位大人物专门派遣来的教习者的指导,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般训练简直如同酷刑一般,光是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而辰星却一声不吭的忍过来了,要说这辰星心里没什么抱负和执着,自己也是必然不信的。

笙箫阁的扩建,也就是流星阁的建造也是在辰星的建议进行的,包括弧形阶梯状的观众台,以及各个等阶的价格制定等,每一项都调理清晰。弄玉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会忽然之间脱胎换骨一般,而这之前分明只是自己笙箫阁里一个普通的小舞姬。

尽管有着疑问,但是弄玉却深信辰星若是不想说出来,自己怕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知晓的。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

此时的辰星和非晚正在房间里度过着两年多来最后一天隐秘的时光,一切都在精心的设计中准备妥当了。

“明天就是登台的日子了,辰星,你真的想好了吗?”临近定好的时间,非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两年前就想好了,不是吗?”辰星看着如今的非晚,正如两年前自己所想的那样,非晚出落成了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精致而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而纯净。不明说的话,甚至没有人会想到这会是两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

辰星端坐在镜子前,同样看着这两年的岁月对自己的改变。整整两年时间,自己以一个从不存在的身份活着,除了非晚,弄玉以及教习先生,禁止与外界的一切接触,就是为了明天。

如果说两年前自己是想护住自己和非晚一世周全的话,现在自己还想谋划一个好的未来,至少给非晚一个好的未来。

这日一早,笙箫阁便人声鼎沸,弄玉忙前忙后,简直快招架不住,有不少人是为了笙箫阁扩建的精奇舞台流星阁而来。

流星阁没有固定的舞姬,只有各地最优秀的舞姬才能得到邀请。两年内笙箫阁名声大噪,尤其是在流星阁建成之后,更是吸引了不少场馆的舞姬以及爱好风月的达官显贵。好笑的是,这云泥之别的两种人都是为着同样的虚荣。

“实在是不好意思,席坐早就已经满额了,实在是非常抱歉。”弄玉这句话一早上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仍然是有不少人前来问询。

流星阁演出一个月一次,座位都是提前就预定的,不少人冲着要登台表演的各地有名的舞姬而来,其中也不乏有人是冲着传闻中笙箫阁秘密舞姬辰星而来的。

早在月前,弄玉便差人放出风去,说是笙箫阁里有个才貌绝佳的隐秘舞姬。但逢人问起,便是笑而不语,更是引起了不少议论。不过这点倒是辰星自己要求的,说是攒足期待,才能一鸣惊人。

终于到了演出的时候,说实话,弄玉心中也是有些紧张,流星阁中最佳的五个座位,不仅售价奇高,而且是竞拍的,原本超高的起价已经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而最终拍下座位的人出价更是高额到让人惊叹。

最令弄玉在意的是其中有着万南侯府的二公子赵柯以及谢大学士长子谢子逸。

万南侯府位高权重自不必说,谢大学士也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今帝王更是在谢大学士归隐之时,留其官位,赐其随时可回朝继续任职的特权。

在人声鼎沸中,弄玉安排好了一切,几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这场可以说是满城热议的汇演总算是开始了。

华丽别致的流星阁,众多一流舞姬云集,从一开始,这便注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视听盛宴。

只是演出开始之后,赵柯和谢子逸才姗姗来迟。

“都是子逸太慢,才会错过开场的。”一声抱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身暗红色华服的年轻男子略显张扬地步入流星阁,面貌俊朗,英气十足。身后的男子也随之进入阁内,面如冠玉,身形俊美,一声天青色的暗云纹华服衬的人玉树临风,优雅入画的举止让一旁的弄玉都忍不住在心中赞美。

这便是赵柯和谢子逸。

“这可不能都怪我,记错时辰的可是赵兄你啊。”谢子逸带着一丝无奈的回答赵柯。

弄玉瞧着自打赵柯和谢子逸进入流星阁之后,便有不少人私下谈论。不过倒也正常,这二人身份高贵,想要结交他们的人多如牛毛。赵柯和谢子逸自小相识,年岁相近,赵柯只比谢子逸年长数月,两人都刚及弱冠,却已是世家子弟中已有才名之人,尤其是谢子逸,作为谢大学士的公子,更是才名远播。

“子逸,你瞧,连并州知州家大公子也来了,这个笙箫阁真是好气魄呀。”入座之后,赵柯一眼便瞧见了并州知州之子季怀。

“笙箫阁从两年前开始,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远近知名的著名之地,可是有不少人觉得奇怪呢。”谢子逸折扇轻摇,瞥了一眼这流星阁内坐着的不少权贵,不紧不慢地说道。

“难得清闲,我们暂时放下这些烦心事如何?”赵柯知道谢子逸在意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心里并不喜欢这些朝中之争,即使知道自己作为侯府公子并不能置身事外。

“也好。”谢子逸淡淡一笑,收起折扇,环顾着四周。

“赵兄觉不觉得这流星阁布置得甚为雅致独特。”谢子逸瞧着流星阁,眼神中带着毫不吝啬的夸赞。

赵柯看了一眼四周,流星阁的观众席设置可以说是设计精妙,享誉一片,而舞台与观众席之间还设计了一圈莲花池,就连观众席与舞台周围也围着雕刻精美的汉白玉栏杆,一派瑶池仙境的景致。

“小桥蜿蜒,之于池上,有佳人兮,在水一方。”赵柯瞧着自己所处的最佳席位与舞台之间连接着的蜿蜒汉白玉石桥不仅巧夺天工,更是意境悠长,实在忍不住出声赞道。

“看来赵兄也很喜欢这流星阁,我倒很好奇这流星阁请的是哪位大家?”谢子逸好奇着这般精巧的景致到底是现下那些林园大家中谁的手笔。

“流星阁建成之初,便有人好奇,但是多方寻找,却发现笙箫阁并没有请人设计其景,应该是出自自己人之手吧。”赵柯就着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着自己的猜测。

“自己人之手?那这笙箫阁可真是藏龙卧虎,颇多神秘。”谢子逸带着好奇的眼神里不经意地划过了一丝疑心。

“有多神秘我不知道,但我听人私下说过,笙箫阁里藏着一位隐秘的舞姬,不只是才艺绝佳,更是姿色倾城,据说这次会在流星阁首演。”赵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说给了谢子逸听。

“那还真是着实令人期待。”谢子逸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扑鼻而来,细闻之下还有一丝甘甜,居然是上好的云间茶。

云间茶产自群山的最顶端,常年云遮雾绕,故得名云间茶,一两难求。

谢子逸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有意思,这个流星阁真是很有意思。

台上一曲舞毕,台下掌声雷动,无愧是各地优秀的舞姬,每一曲都令人赏心悦目。

“子逸,我没有骗你吧,今日的流星阁舞姬都是数一数二之流,这些舞曲都甚为精妙啊。”赵柯鼓掌赞美着,同时不忘提醒着谢子逸这个被自己硬拉着花重金购来的席坐还是很值得的。

“赵兄一向都很有先见之明,子逸是知道的,只是花重金来这风月之地,恐怕难免惹人非议。”谢子逸虽然很欣赏,但还是忍不住要顾及这些事情。

“我是自在惯了,别人想说就随他去吧。”赵柯无谓地说道,自己对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满不在乎的,也只有谢子逸这般家教甚严的需要顾及这些,毕竟要担着谢大学士府的名声。

“赵兄......”谢子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忽然发现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便看了一眼舞台之上。

这是本场的最后一舞。舞者便是所谓的笙箫阁神秘舞姬,辰星。

谢子逸看的也不由心中一动。舞台上不知何时垂下了数条白纱,半遮半掩的围绕着整个舞台,微风浮动,白纱轻摇。

舞台中间的女子,绝世而独立。舞台上方洒下的点点微光照在女子的周围,虽是一袭白衣,却熠熠生辉。

只这一个姿态,这个女子便征服了全场。

辰星此刻站在舞台上,心里百转千回,自己知道,这一只舞罢,自己会声名鹊起,但也会从此更加身不由己。这是与自己的一场博弈,一场不能输的博弈。

辰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了心中的杂念。

微风正好,光线也正好,自己的白衣里锈了银制的暗线,在微光里闪烁着隐约的光亮,而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是极佳。

伴乐声起,宛转悠扬,围住舞台周边的白纱缓缓落下。

辰星开始跟随着优美的乐声翩翩起舞。长长的舞袖似水中蛟龙,每一个旋转都瑞彩翩迁,衣袂飘逸。

如幽兰却多一份灵动,如游龙更添一丝妩媚。

弄玉在一旁看着,心中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悯。没有人知道辰星这每一步动作的背后流了多少汗水,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反复练习与斟酌,也许都不会有人在意,但是就是这些成就了现在的辰星,成就了一个舞台上最耀眼的精灵。

一曲舞毕,辰星定格在了最后一个动作,水袖轻拢半遮面。

整个流星阁都鸦雀无声,直到辰星起身,对台下行礼致意的时候才开始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鼓掌。

“谪仙.....谪仙之姿啊……”

听着台下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辰星微微一笑,礼毕转身,一步步走下了舞台,步步生莲。

“余音绕梁,舞姿惊鸿,笙箫阁果真不简单……”

赞美之声在台下经久不息。

“人生能有幸见识此舞,子逸还在乎他人非议之言吗?”赵柯从惊叹中缓过神来,忍不住对谢子逸说到。

“人如白梅傲世,舞比杨花蹁跹。确有谪仙之姿啊。”谢子逸微微有些恍神,但还是脱口而出的赞美。

“这样一支舞,笙箫阁又要名动并州城啦。”赵柯看着舞台之上,笃定地说到。

“笙箫阁中竟然会有如此不同寻常之人,真真是有趣......”谢子逸眼中笑意更甚。

而此时的辰星转身独自走着,对所有的声音恍若未闻。

辰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今日开始,自己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住在庭院的小角落里了,亏得弄玉安排妥当,无人知晓自己与非晚躲在在笙箫阁里不见天日的两年时光。

辰星不禁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自己如今住在这流星阁顶楼之中,每一件陈设都精美无比。这位于流星阁最高层的房间,两边的窗户,除了可以看到为自己慕名而来的人坐满了流星阁,还可以看到并州城繁华热闹的景象。但可笑的是,自己却不能轻易踏出这流星阁一步。

辰星明白,自此,在这世上行走的每一步,都会有荆棘缠身,纵然百转千回,都必然离不了孤独。

思及此处,辰星忽然心中一惊,立即察觉到了四周的异常。

自己回来这一路上都没有人,连非晚都不曾出现,实在太不寻常,都怪自己回来的时候情绪有些恍惚,居然现在才发现不对。

辰星站起身来,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床铺,握紧了自己在枕下藏着的匕首。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夜晚入睡时唯一的安慰。

“这一舞当真是让人过目不忘。”一个富有磁性却略带些慵懒的男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辰星在枕下握着匕首的手猛然收紧了几分,警觉地看着不知何时走进自己房间并怡然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的男子。

辰星在心里暗暗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品貌非凡,朗星如目。一身玄青色华衣锦服,内衬银色暗纹镶边内袍,同是玄色暗纹的锦缎镶玉腰带上挂着一只漆黑如墨的玉佩。

男子左手略显慵懒的抵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的茶盏,如同在看着一个有趣的玩物一般。

“松开你手里的东西,没有用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警觉的辰星,淡淡的说到。

辰星放开手中的匕首,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对着男子,认真而严肃的行了个礼。

男子站起身,缓缓走到辰星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辰星,像是要将人看穿的样子。

“你,知我是谁?”男子略显冰冷的语气让人有些不舒服。

辰星低垂着头,余光看着男子的衣摆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不知,但,略微猜的到些。”听到男子略带怀疑的口吻,缓缓地抬起头,依旧很恭敬的回答着。

“哦?说来听听。”男子看辰星的眼神,一如刚刚看着茶盏一般。

“皇亲国戚,皇子贵胄。”辰星不紧不慢的回答。

“不错,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本朝皇子共有九位,本王排行第七。”男子略带赞赏之意说道。

辰星心中一惊,七皇子景子瑜,也是当今第三个封王宫外立府的皇子。

大皇子成年之后便被立为太子宫外立府,三皇子因为战功显赫被封为梁王,随之便是七皇子。七皇子为恭仁皇妃之子,但皇妃在其年幼之时便驾返瑶池了。七皇子在众皇子中一向不谙政事,但却因此颇得帝王喜爱。帝王一方面念其年幼丧母其情可怜,加之对这个儿子也十分喜爱,便在三皇子封王后不久便寻由册封了七皇子为秦王。

“秦王殿下安好。”辰星缓缓一礼。

“笙箫阁的花魁果真名不虚传。”景子瑜看着面前这个波澜不惊的女子,言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夸赞。

“辰星,并不是笙箫阁的花魁。”辰星依旧低着头认真地回答着。

“你这一舞的目的不就是想当上笙箫阁的花魁吗?难道你以为这一舞之后还会有人不知道笙箫阁舞姬辰星的名字吗?”景子瑜反问道。

“只是众人之云罢了。”虽然表面依旧平静,但辰星心中还是有些惊讶。是的,这一舞不只是为了笙箫阁的名声,也是为了自己,虚名是现在的自己唯一可以追求的一把保护伞。

“原来辰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景子瑜挑眉,忽然伸手摘下了辰星发间一只玉簪。

“那辰星介意本王要走这个身外之物吗?”景子瑜把玩着玉簪,看不出是真心想要还是随意玩味。

辰星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归于平静,但却没有逃过景子瑜的眼睛。

如同人喜欢在平静的湖水里丢石子一般,人也总想要在他人一成不变的表情上寻找变化的乐趣。

“当然不介意,笙箫阁都是秦王的,何况只是一只小小的珠钗。”辰星顿了顿,看了一眼景子瑜,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看到同样惊讶的表情出现在景子瑜的脸上时,辰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知道太过聪慧容易招致灾祸吗?”景子瑜面无表情的接近辰星,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如同猎鹰一般透着危险。

“但秦王殿下会保护我的,不是吗?”辰星心底起着波澜,却逼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着。

“何以见得?”景子瑜直了直身子,语气中略带嘲讽。

“若没有秦王殿下暗中相助,是不会有今天的辰星和如此豪华的流星阁的。”辰星肯定地回答道,

“这么说你一早便知晓本王的存在?”景子瑜此刻倒是真生出了些兴趣来。

“辰星只知有高人相助辰星的计划,但也是刚刚才知晓是秦王殿下的。”辰星观察着景子瑜的表情变化,句句斟酌。

景子瑜挑眉,示意辰星继续说下去。

“秦王殿下说看了辰星的舞,但却不在观众席之列,那便一定是在这个阁楼之中,能支开所有人包括弄玉姑姑现身于辰星的房间的人,一定是弄玉姑姑听从之人。而此人必定是笙箫阁幕后的那个人,便就是您,秦王殿下了。”辰星慢条斯理的说完这段话,看了一眼景子瑜。

“秦王精心培养出辰星和笙箫阁这枚棋子,尚且未用,怎么舍得让别人破坏了呢?”辰星大着胆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世人都知本王不谙朝政,不屑党争,辰星说话可要小心才是。”景子瑜眼睛微眯,透露出一丝危险的信号,连气势都瞬间凌厉了起来。

辰星心中骇然,年仅弱冠的景子瑜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场俨然是号令天下的气势。

辰星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这个人绝不是世人所说的那般恣意潇洒不问世事之人,这种气势,绝不可能出自一个对最高权力无所追求的人。尽管自己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但是到如今,必须咬着牙走下去。

“秦王殿下才智过人,所说之言,辰星定会谨记。”辰星用自己最恭敬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不用那么紧张,本王只是仰慕笙箫阁花魁之名前来看望,辰星刚刚所言,本王可是一概不知呢。”景子瑜瞬间又变回了之前随性不羁的翩翩公子。

“秦王殿下洒脱之名,辰星也十分景仰。”辰星也一如往常温婉地回答道。

“下个月,辰星的登台表演,本王一定亲自前来捧场,可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景子瑜脸上挂上了微笑。

“辰星定当全力以赴。”辰星语气柔缓地回答着。

“这玉簪精巧,本王倒是想好好收着......”景子瑜抬了抬眉,眼神复杂的看着辰星。

“玉簪巧夺天工,但也有锋利之处,还请殿下观赏,切莫把玩伤了手为好。”辰星明白景子瑜的意思,但同样也想让景子瑜知道,自己愿意帮他,但却不会任人宰割。

“放心,这玉簪本王一定好好珍藏。”景子瑜说完便微笑着出了门,一如世人所说的那般潇洒恣意的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慢走。”辰星尽管紧张,但是还是不忘礼数地见礼相送。

秦王走远之后,辰星觉得自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坐在凳子上有些急促的喘着,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定了定神,依稀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辰星,怎么了,不舒服吗?”非晚小跑着进了辰星的房间,一脸担忧地说道。

辰星抬眼瞧着非晚微微笑了笑。

“刚刚弄玉姑姑拦住我让我先不要来见你,说你在见一个很重要的人。”非晚看着辰星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辰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非晚细碎的刘海因为脚步过快而有些凌乱。

“怎么跑那么急,又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万事要冷静的吗?”辰星佯装责怪道。

“可是真的很担心啊,你没见到弄玉姑姑那严肃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帝王来了呢。”非晚见辰星没事,放松地开起玩笑来。

“要真是帝王来了,一定会把非晚带进宫当妃子呢。”辰星嘴上和非晚开着玩笑,心里却在想,来的也许还真是帝王呢,未来的帝王......

“我才不要呢,我只要和辰星一起就好了。对了,今日你见的人是谁啊,我能知道吗?”非晚闻言只觉得别扭极了,赶忙推脱,但随即又想起了那个重要人物。

“七皇子,秦王。”辰星收住了玩笑之意,长舒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啊,真的吗?居然是秦王......”非晚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是啊,我们依附且必须要依附的是秦王殿下......”辰星没打算瞒非晚这件事。想了想,相信秦王应该也不会在意自己把这件事告诉非晚的吧,反正就算介意也来不及了,对于非晚,自己从未有过怀疑之心。

“原来谣传都是真的啊。”非晚一脸难以置信。

“记得......”辰星还是想要叮嘱两句,但是话刚说一半,便被打断了。

“不能告诉其他人,要小心为上。我都背下来啦,放心啦,辰星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人说的呢。”非晚立马接了话茬,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辰星接过茶,看着茶盏,又想起了秦王,想起了秦王看着茶盏时的那个玩味的神情,不禁有些出神。

“辰星,辰星......”非晚看着出神的辰星试图唤醒着,但却被忽然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

“......”

“让开,让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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