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知州乔勤听完了齐良处理谷莀一案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可惜了,谷莀可是个人才,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死了。”乔勤虽然说着惋惜的话,表情上却看不出一点遗憾。
“如今案件已然侦破,那么嫌犯要如何处置?”事情估算的和齐良差不多,只要案件侦破,一些小事什么的乔勤根本不会理会。
“毕竟也是一件大案,明日择个时辰,升个堂,审个案,走走过场便是了。”乔勤现在心思到完全不在这种事情上,搁平时来讲,自己可能多少会上点心,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二皇子还驻扎在青州,那又有精力分出来给这些事情。
“属下明白。”齐良心中暗笑,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唉。”乔勤没说话,但是却在端起茶盏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可是有什么烦恼?”善于揣摩的齐良听见这一声叹气,连忙问道。
“也说不上是烦恼,只是二皇子今日一整日都没有接见我,我在想是不是哪里有了缺漏。”乔勤倒也不瞒着齐良,毕竟多少有些沾亲带故。
“大人办事向来稳妥,再说还有其他大人在,要说有纰漏,二皇子也不会直接不接见您啊。”齐良帮着乔勤分析着事情,也没说错,这青州除了知州,还有地方官员协助管理地方,总不能大家一起忽略出了纰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最近不是有了溃堤的事情吗,我总觉得二皇子并不相信我最后呈报的结果,不然也不会让我查两遍。若真是这样,可就棘手了。”乔勤想着二皇子是不是已经有所怀疑这整件事情了。
“溃堤一事是小,重要的是这溃堤背后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二皇子知晓。”齐良和乔勤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贪污款项,结党营私的事情,一损俱损。
“说的就是这个,说来也奇怪,今日好像也都没有见到秦王的样子。”说起这件事,乔勤到猛然想起今天不光是二皇子不在,连秦王好像都没曾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哦?这便有些让人奇怪了,该不会,这二人在商量什么事吧......”齐良也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不好,可能要出事,快让人备车,我要去天语阁。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见二皇子。”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这句话便是乔勤现在心里最好的写照,不管猜测是真是假,心虚的人总会惴惴不安。
“是,属下陪您一同前往。”齐良自告奋勇道。
乔勤看了一眼齐良,并没有拒绝,便算是默认了。二人便步履匆匆的赶往了天语阁。
二人前脚刚走,七曜和苏卓后脚便到了府衙。
“什么?乔大人刚走?”苏卓有些懊恼,但同时也有些奇怪,天色渐晚,乔勤还出去做什么,但是想着最近正值巡视特殊时期,可能是有什么公事公务,也没有多想。
“不行,辰星姑娘一定撑不了这么久,说不定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实在不行......”七曜想着辰星现在可能的处境,实在是焦急万分,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虽然小声,但是苏卓还是听到了。
“不行,不能这样。至少现在不行,若是担心,等天黑,探一探再说。”苏卓拉着七曜离开了府衙门口,在马车旁悄悄的叮嘱着。
“若是天黑还等不到殿下的音讯,那我便只能硬闯救人了。”七曜勉强同意了苏卓的决定,暂缓至天黑行动,但是若是到时候真的等不来殿下,自己是绝对会拼命靠自己救出辰星姑娘的。
“那我们就再等等,再等等。”苏卓安慰着七曜有些急躁的心情,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能慌张,要冷静。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已经开始将府衙的布局图,刑室,和关押犯人在的地方都一一告诉了七曜。
天语阁内,总管本来还在为乔勤走了而松了一口气,这个最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至少现在事情暴露的可能性已经降低了很多了。然而好景不长,探子来报说,乔勤去而复返。总管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去而复返,这八成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来回折腾,威胁来临的太快,总管有些一人难敌二手的感觉。
总管急匆匆跑到了秦王的书房,推门而入。
“是我,你怎么样?”总管眼见着帷幔后面的人背影怔了怔。
“秦王回来了吗?”非晚的第一反应是景子瑜回来了,辰星就有救了。
“不,不仅没有,还来了个不速之客。”总管摇了摇头,肃穆的表情看上去事态很严重。
“不速之客?什么意思?”非晚有些糊涂了,为什么自己只是来搬个救兵,结果好像是来给别人当救兵的。
“有人要来了,而且极有可能是产生怀疑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瞒天过海。主要是二皇子,所以这一部分我来负责,你一定要负责千万不能让人发现秦王殿下不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你躺被子里睡觉也好。”总管觉得时间有点急迫,便急忙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出门离开了。
非晚看着关上的房门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现在算是有危险吗?找不到景子瑜,自己还要在这里替他伪装?
一时气急,非晚拿起桌上的一幅字画就砸向了门。
发泄过后,非晚只能继续接受现实,背对着门坐着,假装在看书,扶手上搁的茶盏里面的茶已经凉透了,非晚也没心思重换。
没多久,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天语阁门口,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正是乔勤和齐良。
“大人,有何吩咐?”齐良见到了目的地,便问着乔勤要如何做,自己虽然说是并州直属府衙的刑官,但是这天语阁是皇家重地,也不敢做错一步。
“你去找秦王,我去找二皇子。”乔勤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什么?”齐良乍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问道。
“你没听错,就是让你直接去找秦王,若真是了我想的那样的话,秦王肯定不在,你只管去就好,就算万一他在,你就汇报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案子。”乔勤有些不耐烦地解释着,一边说一边便已经往楼上走了。
齐良没办法,只能跟着乔勤硬着头皮上了。自己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刑官,直接面对皇族皇室还是很心慌的。但现在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乔勤这老小子这么狠,直接拿自己来试探。这要不在还好说,万一在......齐良想着,手心都开始冒虚汗了。
齐良一路摸索着找到了秦王的房间,在门外转悠了好久就是不敢进去。然而这时候紧张的却不只是齐良一个人,非晚听到门外有人在走动也是紧张到浑身都有些颤抖。
最终,齐良把心一横,死就死,反正自己就这么回去也会被乔勤骂,干脆让真正有资格骂的人骂一顿好了。
这么想着,齐良叩了叩秦王书房的门。
非晚听见这一声敲门声,顿时急的不行,想着自己回应吧不好,自己的声音一听就不是景子瑜,不回应吧,又好像也不合适,感觉就像是屋子里没有人一样。正想着如何是好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齐良见好久没有人回应,想着难不成真如乔勤说的那样,秦王和二皇子都不在?于是壮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非晚此时紧张到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觉得浑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最高警戒状态,保持着姿势动也不敢动。
齐良见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便大着胆子往里面走了两步,没成想一抬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副字画,像是还没画完的样子,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
齐良顿时觉得浑身冒汗,凭着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这没画完的字画,扔在了地上,首先这肯定是秦王画的,不然谁敢用他的书房,还没画完就扔在地上,这怎么看都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啊。
齐良有些哆嗦着抬头,看见帷幔的方向,隐约好像有个人坐在背对着的椅子上。齐良擦了擦眼睛看了看,这装扮和服饰,绝对是秦王殿下没错啊。齐良当场就直接跪下了。
“殿,殿下。属下该死,属下冒犯了。”齐良此时完全没有当初在刑室折磨辰星时嚣张气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非晚听着这情况,稍稍放松了下来,合着来了一个怕死的胆小鬼。
“哼。”非晚不悦地冷哼了一声,随即将自己座椅扶手上的茶盏直直地往身后方向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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