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六从天而降,阻挡宁锦容乘坐的马车的去向,厉赦掀开帘子道:“主子,是时六。”

宁锦容心情很差,心情很差就不想见他,“不见,不听。”

“县主,王爷情况十分危急,还请您回去吧。”时六稳重的话腔里出现一丝丝焦急,饶是神经粗大的宁锦容也听了出来。

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月牙就打的她措手不及,再回薛临时的窝里指不定能不能出来呢。宁锦容懒得与时六说什么,只吩咐厉赦道:“停着做什么?今儿不到洛安城不准歇。”

“是。”厉赦牵起手中的缰绳,驱使着马儿绕过时六。

时六心急如焚,王爷的心疾愈发加重,眼看就要走火入魔的,可系铃之人却不愿去解铃。还有厉赦在此,那些刺客的身手分明与厉赦相同,时六断不敢将薛临时具体的情况说出来的。

“县主!”时六再也不掩焦急,扬声一喝。

宁锦容立时变了脸,到底是出事了,让稳如泰山的时六都变了脸,权衡之下,宁锦容还是让厉赦用轻功把她送了回去。“把我带回去。”

厉赦听言,搂住宁锦容的小身板,脚下轻点,宁锦容只觉得眼前景色变换。好在他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厉赦又在屋顶之上直线回去,半刻不到便又回了县主府。

“摄政王呢?”宁锦容这次没有再问时十二,而是问的时十七。

时十七回道:“王爷去了西边的庄子。”

“西边?”宁锦容问道,“带路。”

“是!”

厉赦抱着宁锦容跟在时十七身后,心中早已清明,多半是昨日刺杀摄政王的人与鸾殿在外的武功一致,让王爷怀疑宁锦容,以此挑拨离间。不知内情的人很容易中招,就比如薛临时。

三人在清凉的庄子里落下,时十七指着一处方向,“往前左拐,假山后有一处泉水,主子就在那里。”

“我自己去。”宁锦容松开紧紧巴住厉赦胳膊的肥爪子,拎起裙裾就往那里跑,越来越心慌。若是薛临时出了什么事儿,她可如何是好啊。

别误会,宁锦容对薛临时的喜欢还没有到这种程度,而是在于开原大师与那本无字书。

宁锦容越靠近假山,脚下的速度越慢,她走到假山后面,入眼的便是额上冒汗,紧紧拧着眉的薛临时,他只穿了里衣便浸泡在泉水中。宁锦容印象中的泉水是冬暖夏凉的,因为泉水是恒温,而夏天的温度比泉水的恒温要高上许多,这般泡在水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

宁锦容将手放在水中搅和两下,激得她将手又收了回来,这泉水的温度要比平常还要低下许多,她在泉水中看见可以的白色漂浮物,她捞起一瞧,是快要融化完的冰!

“起来!”她要还放任薛临时躺在里面,那她不是神经粗,就是个傻子了。

也不知道薛临时究竟有没有听见,反正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神色瞧着比方才的要好些。

宁锦容见他动也不动,蹲下身子刚要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肩膀,方才还闭着眼的薛临时睁开眼,锐利的黑眸逼视着宁锦容,像是一记石锤打在宁锦容的心间,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一步。

可她忘了自己是蹲着的,往后一退,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偏,好在不是跌在石子路上,否则有得她要受的。

宁锦容试探性的伸出手,“上来,好不好?”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软羽毛,轻飘飘的拂过薛临时的心尖,让他冷硬的目光柔和些许,像是十分享受的被宁锦容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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