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滕俞舟!他被西延人带走了!”

‘哐呲——’酒坛就在地上,并未完全碎掉,只是缺的那个口再也填不上,从那儿流出了未喝完的酒,酒香飘散在空中闻着却苦涩了许多。

吴灏面上狰狞,额头青筋外露“你说什么?”

滕俞舟是他好兄弟的亲弟弟,也是他好兄弟唯一的亲人,五年前好兄弟在战场上救了他,他就答应一定会照顾好滕俞舟的。

滕俞舟是个不争气的人,在军营里待五年还是吃不了苦,比起将士们来说身子或许柔弱。只是到底是救命之恩在,吴灏本就是孑然一身,自然什么好的都给了滕俞舟,大抵正是如此,滕俞舟才越发不可理喻。之前还调戏妇女,被吴灏狠狠地揍了一顿才收敛,只是从那时起,滕俞舟和吴灏的矛盾愈发深了。

“派人追了吗?!怎么回事?”吴灏抓住文赋的肩膀,文赋痛得抽气“派了人了,是滕俞舟非要去沙漠,我偷偷跟在后面,谁知会遇到来侦查的西延人,西延人认出滕俞舟就把他带走了。”

“你就这么回来了?”吴灏神色中带着怀疑。

文赋身子一颤“人太多我打不过。”

吴灏推开他,将军甲穿好系上佩剑“要你何用!来人随我一起救人。”

文赋被推倒在地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是肩膀不停地抖动像是在哭。

等吴灏走了一会儿,他才抬头,脸上的表情并非在哭,而是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吴灏,你等死吧。”说完起身走出屋子,对着不远处的将士使眼色。

那士兵将自己身上划了一刀往军营里跑“大事不好了!!吴将军被西延人抓住了!”

等周围热闹起来,文赋才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诸位将士随我一同营救吴将军。”

“是,文副将!”

那一夜,将士走了七七八八,次日边城便听到了吴灏将军失踪一事,文副将满身是血地来边城召集壮实的人‘营救’吴灏将军。

吴灏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清晨,脑袋疼痛欲裂身体被铁链死死地绑住动弹不得。

他记得他到了沙漠就看到了滕俞舟躺在地上,他走过去发现滕俞舟四肢被斩断,脸上凝固的是惊恐。他从十八岁入边关上场杀敌,从兵卒到如今的将军,杀人无数。第一次头皮发麻,四肢冰冷,血液好似在倒流。

他张张口“滕……滕、俞舟”声音沙哑,嗓子像是被堵住。一时间自责,愤怒以及无力的情绪涌上心头,混乱了大脑,周围安静得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照顾好我的弟弟。”

“西延人!”他一拳砸在地上,这才发现周围的杀气。

他身子一侧,一剑落空。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不知何时,他带来的士兵死光了,他身边也围满了人。“西延人。”他咬牙切齿,三个字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领头的人摇头“猜错了。”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笑得很夸张。

话音刚落,吴灏来不及闪躲,脑袋受了重重一击,他倒在地上,沙土粘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最后只听见一句“要活的。”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受,一日只有一顿饭,却有三顿毒打,不会将他打死但也不会给他治疗。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三个月过去脸颊已经凹陷,眼瞳浑浊再也不复之前精神的模样,气息已经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他不知道为何不杀他,但他知道抓他的人不是西延人,而是前朝余孽。

迷糊之中,耳畔传来陌生的声音,是京城口音,这声音仿佛一道光芒,将他空洞的世界照亮,他吃力的睁眼闻声看去,长时未清理的眼屎糊住了眼睛他看不太清楚,只能模糊看见人影,虽只是人影却能看出来者的丰神俊朗。

“吴将军受苦了,我是姜国公世子姜扶离,前来救你。”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激动。

吴灏张“啊啊啊”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太久没说话的他嗓子像是被木塞塞住,只能发出笨拙的声音。

姜扶离把铁链斩断,吴灏身子一下瘫倒,花辛容接住他的身子“小心。”

吴灏紧紧地抓住花辛容的衣裳,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泪水从那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姜扶离和花辛容都看懂了,那句话是“多谢你们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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