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对于银钱本就不是很看重。当年做这花草生意原也是偶然。府里生意虽然好了,可爹爹却总是忙的无暇休息,更遑论陪着母亲了。若舍了这生意,于我们一家人而言未必是坏事。”
“叔父所担忧的的确不是生意的盈亏,他在意的是那些依附府里生意生存的工人。刚才他提到过的。”
苏映雪道:“其实,那些工人已经有技艺在手,纵使我们府里不做这生意了,总还是有人要做的。他们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呀。”
秦子卿摇着头,笑道:“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虽说是有技艺在手的,可是在外面谋生的人那么多,怎见得人家就会用他?你不知贫苦人家是怎样过活,自然不知这份工作对于他们有多重要了。”
苏映雪有些羞愧,脸色绯红,叹道:“我的确是思量的简单了。看来父亲少不得要为难了。”
秦子卿劝道;“你也不必如此,叔父经商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总会有办法的。”
这一会儿没有给鱼儿喂食,那鱼早不知游到哪里去了。秦子卿抬头,阳光很是刺眼。看今日苏映雪心情还不错,正是交谈的好时候。
“年前我刚回来看你时,你看起来非常的忧郁,是碰到了什么事情,能跟我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苏映雪听了这话,神色一时有些让人捉摸不定。她低着头,低垂着睫毛,目光失神。
过了好久,苏映雪抬起头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说道:“我若说了,你不许笑话我胡思乱想。”
秦子卿发誓道:“妹妹尽管放心,你是将心里的话讲与我听,我岂能负你真心!你尽管说便是,我既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苏映雪见他诚心诚意,微微点头,说道:“我怕是在这府里呆的太闷了,所以整日里胡思乱想。”
停了片刻,又听她道:“我总会想,我为什么要到这个世上来,我为什么会出现,我为什么又是我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或东西?我每日里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我自己要做的,而是我身为我而要去做的。那么我究竟是属于我自己,还是属于这个世上某种操控着我们生命的人的?不论是谁,似乎都在忙碌,可是忙碌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生存?可是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存在,就好像我不是我自己一样。我似乎是被人操纵着的木偶一般,被人操控着过着一天又一天不知所谓的生活。即便是,我的灵魂没有住进这个身体里,这个身体也会让我周围的事情按照它自己的秩序继续走下去。那我的灵魂是什么呢?”
苏映雪忽然转过头,目光充满着疑惑的看着秦子卿:“你说,我会不会本就是个木偶,只是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困在这个身体里面出不来也动弹不得?”
苏映雪没有等秦子卿的回答,摇着头道:“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太奇怪了。我很渴,身体的没一个部位都感到渴,但是我找不到我需要的东西。我想要解脱出去,可是我找不到。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的身边,没一个人都在很自然的生活着,他们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对。他们生活的很自然,就好像一切就该是如此。可是为什么我会感到难受呢?为什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苏映雪好似疯魔了一般的拽着秦子卿的胳膊问个不停。
秦子卿却愣在了那里。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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