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瑜拿起那串厚重的佛珠,凑近一瞧,却只闻到一阵轻微的檀香,这佛珠似乎依然被供奉了许久。“此珠乃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看着钏绳的打法,像是宫中之物。”

木泠嗯了一声,“灵慧师太本是宫中人,有一两件宫中的物什有何奇怪的?”

黄瑜继续,“为父在卷宗中似乎看过关于十八佛珠的卷宗,这个怕是皇祖开国时,开国太后手中之物。”

“怪不得师太要每日供奉了,原是年代如此久远之物。”林菀儿顿了顿,忽而想起了一事,便伸手将脖子上系着绳子解了下来,这绳子上连着的是前些日子灵慧赠予她的那块上古灵玉。

她小心得将这灵玉握在手心捧至黄瑜跟前,道,“父亲,这是师太闭关之前赠予我的,说本是给飞鸾公主之物,我猜想此次欧阳郡主前来定是带来了飞鸾公主的消息,故而她才将此物相赠,说是若是我遇到此玉珏的另一半,便将两块合二为一葬于她的坟前。”

黄瑜接过此玉,目光亦是一惊,“这是太祖征战匈奴得来的月光灵玉,传说是胡人首领与其爱妻所执之物,原以为此物会与先皇一同葬于皇陵,谁想竟在此处。”黄瑜轻叹一声,“先皇对贵妃用情极深啊。”

林菀儿亦道,“殊不知,师太对先皇亦然。”最幸福莫不过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

黄瑜将玉放回林菀儿的手心,“既然师太赠予你了,你便戴着吧,此玉是灵玉,养人。”

林菀儿收下玉,指着这佛珠道,“父亲,既然这佛珠乃是宫中之物,怕是放于这香案上极为不妥了。”

木泠浅笑一声,将佛珠放置手中,虽说是紫檀木材质,但却是异常的厚重,“阿耶,将此物交于孩儿保管吧,孩儿对这个佛珠却是极为感兴趣。”

“这是证物。”黄瑜道。

“阿耶,眼下杀死师太与方丈的动机都未曾查明,任何东西咱们都要查清才是。”木泠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那双眼眸好似在发光。

“罢了,若是查出什么便好,倘若查不出什么,便自己去圣人那儿去请罪。”黄瑜似是极不留情面,但看他对木泠的态度却是极为宠溺的,林菀儿心中顿时有些不太舒服,但几息之间便释怀了,毕竟自己根本不是他亲生的,再者,倘若她是真的黄梓琀,相互不甚了解亦是无法像他与木泠一般自小到大的亲切。

林菀儿识趣地低首,做思考状,不知觉中忽感肩膀一紧,她抬头,却对上了木泠那双极为灵动的眸子,“小妹,在想什么呢?”

林菀儿轻轻挣脱,道,“我只是在想动机到底是为何。”

木泠失笑,“阿耶,孩儿瞧着,小妹才是咱家最像你的人!整日里就喜欢往案子里钻。哈哈。”

“没个正行!”黄瑜低声呵斥一声,“为父还未曾问你要女儿呢!”

木泠躲至林菀儿身后奸笑一声,“偌,阿耶对这个女儿是否满意?”

黄瑜不再与她贫嘴,伸手拍拍林菀儿的肩,“为父只希望,咱们一家子,一个都不能少。”

日暮时分,黄瑜下山去刑部查阅相关卷宗,将木泠留在了山上,翡翠原打算将她们的奴仆屋子收拾出来给木泠休息,可木泠瞧见欧阳郡主留于后山的帐篷觉得十分喜爱,便径自住了帐篷。

是夜,月黑风高。

林菀儿掏出脖子上的灵玉,对着烛光发呆,这灵玉似是听得懂人话一般,本是通体雪白,此时却显出了烛光的暖黄色,让人看着极为舒服,林菀儿此刻才将这灵玉细细看来。

此玉呈同心弯月状,缺一口,身形如小指般纤细小巧,一头系着一根红绳,另一头则是一个尾扣,她不禁猜想此玉的另外一半,若是与之相同之玉,反过来似是正好扣上这尾扣,看似会分离,实则牢固,设计极为精巧。

透过烛光看这手中之玉,不由得,她竟看呆了,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估摸着时辰,她轻笑一声,吹灭了烛火径自躺在睡榻上,无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房门似是有一丝动静,林菀儿屏息,却听得山后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她浅笑,七夕过后,天气也渐渐变得凉爽了些,夜里风也大了。

她不以为然,随着这风声浅浅地睡了过去。

忽然,她的脖子顿时感到一阵冰冷,她瞬而睁开眼,随着浅浅的月光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而架在她脖子上的东西是一把反着月光的匕首。

“何人?”林菀儿尽量使自己冷静。

可是再冷静,脖子上的匕首也是真的,她不由得浑身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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