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的面对孩子顽劣不堪之时,耐心用尽了,有一部分就会放狠话,“把我气死了有你的好果子吃!”虽说是气话,确是没娘的孩子,倘若自力更生能自给自足倒还好些,如若不能,那真是悲惨,这话应在文老幺身上,足足两年后才应验。他把母亲气死了,办丧事收的份子钱在父亲手中,他无法回市里工作生活了,得在潮湿小镇做点营生糊口,没有本钱怎么办呢,就打起了份子钱的主意,文一代开始怎么都不肯出借,因才帮文老幺还了挪用公款的钱,防备之心十足,可禁不住文老幺各种哄骗,还找了外人来作保打借条才借走一半去,文老幺看见哥哥文二代开馆子挣钱,也去开馆子打擂台,文二代不与他计较,第二年文老幺经营不善没钱交房租文二代还替他交,不与兄弟争长短是文二代和黄二为数不多的共同点,文一代捏着还没被文老幺骗走的剩下两万,心内焦急,一世英明化为水,老夫撩发少年狂,谈起黄昏恋来,一发不可收拾。
文一代的妻子去世不过半年,他就谈了一个市里剧院唱戏的老太太回家,男女结婚不能白结婚啊,一般男的都要有所表示,九六年流行给单位分的房子买产权,买了就是自己的,不买的话单位就有权回收,那唱戏的老太婆没钱买他们剧院分给她的位于市区的房子,文一代就花七千元帮她买了产权,一并另花一万给装修好,想二人就此一处养老,文一代一辈子最渴望的就是去市里生活,他退休时本可以调去市里,当时他和妻子也有钱可以自己买一套,但他就是想凭自己的资历让政府给他分一个房子,因为种种原因谈判失败,没有得到市里的分房,八九年政府才拨了一万元给他回潮湿小镇修个小楼算是弥补,如今他总算能到市里居住了,也没算计着花了两万块房产证上加个名啥的,料想他既然花了那么多钱,心安理得居住。
文一代去市里定居之前把文大姐文二代叫回来作了一个分配,表明他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他的小楼姐弟三人一人一份,文大姐还是有些老观念,立马表示自己嫁出去那么多年了,不要再继承娘家的财产,九六年房子也不值几个钱,文二代见大姐不要,自己有工作有生意只有一个孩子,文老幺一家没工作没着落还养两个孩子,就也表示自己不要,全部让给文老幺,文一代叫文老幺拿一万元给文二代弥补,却并没有实施。
文二代的高风亮节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好运,主要还是他嗜赌贪杯的本性不曾有一天改善,以前他干啥啥不成时还有人说他两句劝诫,如今挣钱来把文家的底给捡了,越发连劝他的人都没有,其实馆子哪里是他在挣钱?他不过起了个头,每天一背一背的菜都是黄二在扛,十二小时守候的也只有黄二,文二代的任务就是收钱来在外吃喝赌,黄二对文二代排山倒海般的爱和纵容本来是想让他享福,却没曾想把他一步一步推向了深渊,人是不能没有约束的,时时放纵得到的只有溃烂不着调的人生,文二代赌牌越赌越大,打到九七年流行炸金花,只用了短短两月时间把家里的积蓄死期的活期的三十几万全输干净,黄二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时候在馆子里抹了两滴眼泪,就又收拾情绪接待顾客来馆子吃饭,没有一句怨言,文三代至今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爱男子能超过她的母亲爱父亲,伟大是伟大,得不到回应又觉得可怜,或许对她来说,他娶了她,大概就够她幸福一辈子了。
好在文二代傲气冲天,钱输光了就走,决不借一分,任由几个年轻人瓜分了去,那几个年轻人配合打假牌平时都是小打小闹的弄点小钱,好不容易套着个大的,左一口一个文二哥右一口文二哥,还以为得了好处,年轻人捏着那么多不劳而获的便宜钱,也不珍惜,大金戒子金链子戴了,天天莺歌燕舞的,还觉不过瘾,不知从何处沾染了毒品,吸了没多久就吸死了,每次文三代陪黄二给她爷爷上坟时,黄二都会指着一所茅草丛生的坟头说:“这人就是赢了你爸爸许多钱去吸毒,年纪轻轻就死了”。
钱输了,挣就是,文二代天生有一种时代是他的底气,才会一再的拿钱不当钱花,用光了,再找就是,人脉又没输掉,和社会份子打大牌,和当官的打小牌,在各种牌局间流连的同时,得到了卖煤炭越来越挣钱的信息,随即和单位上三个平日里合的来的同事兼朋友一起,几下一打点,去找黄大作保贷了四十万出来,竞争得到了一个煤管站的承包权,每一个拉着煤的货车都得从那条必经之路拉到大河边下到船上运出去卖,从他们承包的煤管站跟前过都得交钱,坐地生财啊,文二代的运势就是这么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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