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梅沉雪禁不住垂下眼去。

“你唤我过来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公孙鸢儿将手上的画匣递了过去,“就是想将这东西还给你。”

梅沉雪看着递到眼前的画匣。

“这画属于今日三甲,我的诗作并未入列,又何来“相还”一说。”

因为我抄袭了你做的诗啊。

可这种话怎么说出来?

“那这画就当我送你的好了。”

公孙鸢儿将那画匣又向前递了递,她还是早些还完,快点回去吧,与梅沉雪站在一起,她都快别扭死了。

“若这画是公孙表妹所赠,那在下就更不能收了,毕竟你我男女有别,而你又到了议亲的年纪,此事不妥。”

梅沉雪说着退后一步,“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哎,你别走啊。”公孙鸢儿下意识的握住了梅沉雪的衣袖。

却直接收到了梅沉雪近乎斥责的目光。

“表妹还请自重!”

好家伙,自己心有愧疚前来还画,这落到这个老古板这里,反倒成了不自重了。

她今天还真就不自重了,他又能怎样!

“我现在就握着你的衣袖,有本事你喊啊,等到其他人一过来,你就是再讨厌我,恐怕你也跟我说不清了。”

看着这个抓着男子衣袖,还理直气壮的女人,梅沉雪也有种无从着力之感。

世家贵女他见得多了,乡野妇人他也见得多了,可是像这样一个乡野脾性的世家贵女,他从以前到现在却也只见着这一个。

而且他若是出声,名誉受损的那个怎么都不会是自己。

“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句,却是带着梅沉雪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妥协。

公孙鸢儿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她退后一步,再次对着梅沉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梅表哥,我是过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想到先前公孙鸢儿扮成的婢女,被自己察觉一事,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公孙鸢儿才赠画,以求让自己别说出去?

“这是晋国公府,你在府中装扮成何等模样与我并无关系,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国公爷的。”

要是这种小事就好了。

与其左拖右延的,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事情是这样子,”公孙鸢儿决定坦白,“你先前不是作了一首关于纸鸢的诗吗。”

想到那张落去溪水里的诗词,梅沉雪眉头一皱,这又与那诗有何关系?

“那诗不是落进水里了吗,我觉得那诗词不错,一时之间就给念了出来,谁成想,母亲以为是我做的,这才有了这头名一说。”

“鸢儿本想表明的,奈何当时堂上人太多,我又怕别人问及为何知道你做的诗句,从而牵扯出我扮作婢女一事,所有没有声张。”

“鸢儿知道自己此行低劣,所以更不能让自己错下去,既然这名被我得了,这东西却是万万不能再要。”

公孙鸢儿说着将手上的画匣递了上去。

“所以鸢儿特地过来物归于主,还望梅表哥饶恕鸢儿这一次。”

梅沉雪没想到,在那张落入水中的诗笺之后,竟然还有这一遭事。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有婢女开始持着烛火挨个掌灯。

公孙鸢儿虽然先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她知道,若是自己与梅沉雪在角门这里私下见面被人撞见,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既然事情说清楚了那我也就走了。”

公孙鸢儿也不耽搁,直接将画匣塞进梅沉雪的怀里,就向着角门里面走去。

可是她还尚未走出多远,就被斜地里跳出的几人,给挡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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