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秧长长,甘泉汩汩。日暮西垂,山色空濛。
茂林修竹,清流激湍。
六月正是山清水秀,林深枝密。一个人影在山中慢慢走着,脚踩在去年冬天枯萎的树枝上嘎嘎作响,这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山里的清净。
苏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人影愈来愈近,直到看清了脸像苏钰这才瞧着,是今天新野城上的那个校尉。
那个校尉远远地便看见了苏钰,到底加快速度跑了过来。此山说陡也不陡,说平也不平,那个校尉一口气跑到苏钰跟前竟然气都不喘一下,足见功底很厚。
“中军校尉蒋伯龄见过大小姐。”
苏钰含笑点头,苏氏一门对襄阳军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江流云的预想,他以为放了苏钰一条生路便毫无顾忌了吗?那他恐怕得为他的骄傲付出代价了。
苏氏一门对襄阳军的掌控力可谓根深蒂固,即便不乏有以屈涉为首的背叛苏氏的将领,亦有蒋伯龄梁子衡这样心向苏氏的将领。
正是今天苏钰对梁子衡的劝说失败,她不得不动了第二条计策。赤裸裸的离间计摆在梁子衡和杨理面前,就问你们跳不跳下去?
同时苏钰也做好两手准备,找到了对苏氏一门死心塌地的中军校尉蒋伯龄。梁子衡的新野驻军的中军,正是襄阳唯一一支骑兵,可谓是襄阳军的精锐中的精锐,而蒋伯龄正是中军校尉,执掌一军。
“蒋胖子?这么久不见了还认我苏家否?”苏钰笑着踢了蒋伯龄一脚,从刚刚蒋伯龄依旧称自己是大小姐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她还这么问,无非是打趣打趣这个小胖子。
蒋伯龄身长八尺,略微发福,两个眼睛笑起来就几乎看不见了。南陈几乎没有八尺的以上的个头,梁子衡七尺个头已经算很高了,主要是因为蒋伯龄不是南陈人,而是曾经流亡于襄阳的齐人,襄阳有很多这样的齐人。
蒋伯龄笑眯眯地挠了挠头,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认认认!大小姐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大小姐叫我捻狗,我绝不抓鸡。”
也就是苏钰和梁子衡敢讲蒋伯龄小胖子,换成了别人,早就被蒋伯龄一巴掌拍在城墙里扣都扣不下来了。
“行,说说新野守卫情况。”苏钰很享受蒋伯龄这幅讨好样,忍不住捏了捏蒋伯龄的小肥脸。
“轻点轻点……”蒋伯龄夸张叫道。
“嗯?”
苏钰一蹙眉
蒋伯龄连忙陪笑道:“大小姐随意,大小姐随意。”
“新野四面城墙各有千人守卫,中央街道附近的百姓都被清光了,驻扎了五千人的预备队,属下的一千骑兵也都驻扎在新野城西统制府周围。对了,城南县衙还有五百县兵。”
“晚上每面城墙都有一支两百人队巡防,一个时辰换一班。”
苏钰听完,不禁皱了皱眉头,新野的防御的确严密,但是这都不要紧,因为最无解的防御往往都是从内部破开的。
“你手上有多少人?”
苏钰说完,又补充道,“我是说绝对的心腹!”
蒋伯龄一咬牙,比了一根手指头:“一百人!都是齐人,马弓娴熟,绝对可信。”
听说是齐人,苏钰这才完全放心下来,这些齐人对于南陈可是毫无忠心可言的。
“杨理那里有什么消息了吗?”苏钰问道。
“有了,杨理今天晚上亥时要宴请将军。”蒋伯龄连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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