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觉得这是自己来到大唐之后睡得最好的一次,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沈儒那个老头鬼鬼祟祟的靠近自己,然后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呆了半天,之后就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到苏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大帐里面,痛快的伸了个懒腰,睡了一天一夜,苏萱感觉自己轻松不少,趁着在兴头上赶紧招呼孟娘磨墨,至于马老三那个憨货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太对,杂七杂八的情绪中间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同情,总之马老三的目光很复杂,即便是苏萱也一时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含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作为一个智慧远超大唐一千多年的后世人,谁有功夫去研究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憨货究竟想的是什么,有那时间说不定想到后世一些奇妙的点子就能换上无数的金钱,探究别人的心思哪里有赚钱来的痛快。

趴在案几上用鹅毛笔在发黄的纸上笔走龙蛇,苏萱实在是受够了这种劣等的纸浆造出来的纸,老牛写奏折的那种纸就很好,白白的看着就舒服,虽然比后世的还要差一点,但是摸上去却如同绸缎般顺滑,。

一问才知道这种纸只有皇宫里面才有,是最上等的筏纸,每年给这些朝中重臣下拨一些,毕竟李二也是人,面子工程是皇家的最爱,审批奏折的时候看着也容易,否则一笔下去劣等纸上墨迹就化成了一团,看都看不清写的是什么还谈什么治理国家。

停笔休息的时候,苏萱看到了沈儒那个讨厌的老头就站在大帐外,而且还是最醒目的位置,明明贼心不死的想要从自己这里套出来伤口缝合的手法,却就是站在那里死都不开口,顶着头顶的太阳一脸悲痛的表情看着就让人闹心,要是直接上门讨要苏萱还可以揍这个老头一顿,但是现在人家就站在那里搞冷攻势,也不烦你,就恶心你,这就没办法了,苏萱还没自以为是到不让别人站在共有的土地上。

相比这个一脸愁苦的老头看着就让人心烦,从远处走过来的老牛看着就让人开心了,当然,苏萱之所以开心绝对不是因为看到了老牛手里面提着的一块巨大的猪肉。

看看人家,老牛一个将军没事看望自己的时候还给自己带一块猪肉让自己解解馋,你一个行医多年的老头听说医术还不错,家底殷实,明明觊觎本姑娘的外伤处理方法,给自己送块猪肉就那么难么?

要是带块熊掌过来苏萱觉得自己会兴高采烈的把外伤处理方法双手奉上了,这东西放在自己手里面也不能生一块铜钱,放在手里面积灰,还不如交给沈儒这些专业人士能多救助一些人的性命。

不过虽然不准备靠这个发财,否则就是坏良心了,但是最起码的礼数也要有啊!学人家的东西哪能不送礼,就站在那里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有个屁用,‘实在不行给一文钱我咬咬牙将‘外伤处理方法’卖给你也行啊!’

孟娘连忙上前从老牛的手里面接过那块肉,经过苏萱的时候苏萱仔细看了一眼,肉质很新鲜,愣了一下后苏萱一脸惊讶的看向老牛。

“牛伯伯……这是牛肉?”

苏萱隐约记得在大唐杀牛可是犯法的勾当,大量的土地荒芜单靠人力想要整理需要多少年月,等整理过来早就过了农时,所以耕牛的作用尤其重要,只有病死,老死的耕牛才被允许贩卖,就这还要先跟官府备案才可以,在大唐想要吃一块牛肉可是需要很大的财力以及运气的。

老牛点了点头,大笑着说道。

“算你这个丫头运气好,老夫去兰州城办事的时候恰好碰到一头耕牛摔瘸了腿,正好手头带着钱,就买来一块,就这一点就要了老夫一贯钱,五贯钱都能买一头牛了,要不是老夫看那农户可怜,家里还有孩子嗷嗷待哺,否则非要砸了他家的摊子不可。”

苏萱知道老牛并没有在意这点钱,说不定那一贯钱还是老牛非要塞到那农户手里面的,否则老牛外出的时候身边披甲之士最少有数十人,瞎了眼的才敢坑老牛的钱,现在老牛说出来就是当一个趣事讲给自己听,当然要配合的大笑几声才算完美。

等苏萱笑够了,老牛向着沈儒的方向撇了撇嘴,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家伙站在那里做什么?”

起身给老牛碗里倒了一杯水,苏萱笑道。

“应该是想要跟晚辈学一下如何治疗外伤吧,不过站在那里半天,一个字都没说,谁知道心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准备教?”

老牛诧异的看着苏萱,从苏萱的话语里面老牛听出了苏萱并没有因此而反感,这就让老牛有些意外了,有本事的人老牛在长安也见过不少,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唯一相似的就是一个个将自家的传承学问看的跟命一样重要,不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即便是兄弟姐妹都不愿意透漏一个字,更不要说外人。哪想到提起这件事苏萱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满。

“那家伙就是一个蠢货,我就坐在这里半天了,他不问一问怎么知道我不准备教,站在那里不动弹,做出一副至诚的模样想要感动谁呢,这东西放在晚辈的手里也没用,交出去就是莫大的功德,他要跟牛伯伯一样,哪怕抓条鱼送过来,我也早就把外伤的处理方法教给他了。”

老牛轻咳一声,老脸有些发红,很想告诉苏萱自己就是来准备为沈儒说情的,此刻内心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亏自己和沈儒研究了一晚上想要齐头并进打动这个丫头,虽然军中已经有了酒精,但是沈儒研究了很久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苏萱缝合伤口的手法以及工具都极其重要,不过人家都已经无私的献出了酒精,再让人家献出伤口缝合的方法怎么想都有些得寸进尺。

哪想到如今一切的表演在苏萱面前都是一个笑话,人家根本就没有藏私的想法,老牛和沈儒平白做了一次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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