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爷又输了几百两银子,右眼皮始终跳个不消停,他便无心再搓麻将,告辞了知府杨定远,马上奔家。刚进大门,就听到院中传来哭声,贾老爷心一下提溜起来,忙大步进院问:“为何哭闹,为何哭闹?!”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谁丧尽了良心,把你砍死了呀!”院中,大老婆跪在院中,面向门口,哭一声,嚎一声,蓬头垢面。身旁几个婢女,也都默不作声。
“这是怎么了,智广怎么了?!”智广瞧着自己老婆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问了句。
“你问他!”大老婆贾张氏用手指了指那耍大刀跑回来的弟弟。
“你哥呢,智广呢?!”贾老爷深吸一口冷气,颤抖着问。
“都死了!”那耍大刀的弟弟蹲在地上说。
“怎么都死了,谁杀的?!”
“我们去占地,那老道姑不在,有个十来岁的小道姑不让我们占地,和我们打了起来,正要杀她的时候,不知从哪跑来个秃驴,他用刀把我哥砍死了,又把智广砍死了,还……”弟弟瞳孔失焦,断断续续地说。
“还什么?!”智广五内俱焚,一脚踹过去,把这原本就站立不稳的弟弟踹倒,厉声问。
“还把智广的脑袋斩下。听他说,要报什么仇,说他把他师父杀了……”那弟弟捂着肚子说。
贾老爷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想来想去,一拍脑门恨恨地说:“又是鲁智深那个小杂种!”
“我的儿,你怎么一去就没回来啊……好你个鲁远山,怎么那么缺德,生个儿子如此狠毒,先是戳瞎二虎的双眼,今天又把智广的脑袋砍了下来,简直蛇蝎心肠还硬!”那彭张氏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数落。
智广更是火烧头顶,又悲又怒,一提杀猪刀说:“走,跟我到普静庵去,今日我不把普静庵铲平,我就不姓贾!”
贾老爷一行人到了普静庵,那庵前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还不是活人。一个是打手兄弟的智章,两半身子躺在那里,全是血水。另一个是无头死尸,从衣着和身材看,铁定是贾老爷的大儿子。
贾老爷看到儿子的尸体,血灌瞳仁,毛楂楂的脸上挂了几滴泪。他单膝跪倒,将无头儿子的身体抱起,怒声吼道:“孩子,你走吧,当爹的给你抱这血海深仇!”说完,大刀一挥冲向了普静庵。
普静庵里只有及尊鬼像,同来的打手发现有个旁门,智广一脚将旁门踹开进到大厅。大厅中一个个泥塑的小鬼面目狰狞,獠牙利齿,智广心里不免有些恐惧,但愤怒促使他顾不得这些,吩咐打手们在厅中搜索起来。
找了半天,也未见鲁智深和那个小道姑的踪影,智广心里很是焦急,顺手敲上了一旁站立的白无常泥像。那白无常的手被敲掉了半截,腾空飞起,不偏不倚刚好打中那幸免于难的打手弟弟。
这耍大刀的弟弟正躬身仔细观察,不料无常手臂飞了过来,命中他的太阳穴。虽然只是个泥人的手臂,但也有八九斤中,飞的又快,太阳穴是人身上最不经打的,只听“嗷——”的一声,那弟弟歪歪扭扭摔倒在地,眼睛瞪凸,咽了气。
其余打手忙拿火把来照,发现耍大刀的弟弟身亡,吓得一个个瑟瑟发抖,都不敢出声。这时,一个嘴皮子松的家丁悄声说:“鬼王显灵呢!”打手和家丁们便都悄悄往门口退去。
“你们怕什么,来,把这普静庵给我砸了,给我烧了!”智广扫了一眼众手下,大声喝道。
……
郑文仁正搂着小老婆云香睡大觉,忽听“砰砰砰”一阵击鼓声响。郑文仁一下从梦中惊醒,摸索衣服准备起身。云香抱怨道:“老爷,着什么急啊,先睡上一会儿,让他敲去。这么早,还没到升堂的时候呢。”
“不行,鼓敲那么响,好像还人生汹汹,肯定出事了,我是这县的父母官,安能贪图享乐,不管百姓疾苦?”
“去你的吧。你在别人面前摆样子,说官话,兴许人家还信上几分。我可是你老婆,一个被窝里睡的人,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好了,你愿意上堂就去,别耽误了县官大老爷的公干!”云香说完,扯过被子盖好,一扭头,去睡回笼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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