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翟涧闻言,一对眸子落向闵云舒,有微微惊诧的光芒闪烁。唇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此时,小陈子已捧着一件,叠得有菱有角的秋香色锦衣,自内殿出来。

“殿下,七宝玲珑衫在此!”

不待小陈子说完,翟涧已微微抬手,示意他住口。一对清亮的眸子,始终凝注着闵云舒,似笑非笑地问:“你会下棋?”

“略懂一二。”闵云舒唇角有一丝笑容闪过。

翟涧朗笑一声,“那依你之见,这枚白子应该落在何处才有机会反败为胜?”他眼睛亮晶晶,笑眯眯地凝注闵云舒的脸上。

闵云舒凝视棋局,凝思半晌,忽然笑吟吟地向翟涧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罢,目光落在棋盘中一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

翟涧沿着闵云舒的目光望去,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但随即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嘲笑。

原来闵云舒所指之处,竟是放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透风的白棋之中!

这大片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原本苦苦挣扎,全凭于此!

现下闵云舒所指的这着棋,是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翟涧不禁摇头莞尔,“你如此杀死自己一块棋子,黑棋再逼紧一步,岂非要满盘皆输?”唇角似笑非笑,勾着一抹淡嘲。

“那倒未必!”闵云舒轻笑一声,放下手中托盘,然后将自己挤死的一块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下颌点了一下棋盒,示意翟涧落子。

翟涧笑了笑,当即放下手中白棋,伸手入盒,取过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之上。他研究这“珍珑局棋”已有大半年,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

闵云舒嘴角上扬,眼里露出自信的神色。“啪”一声,如剑出鞘,应了一子白棋。所下之处,却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处。

翟涧眼睛陡然亮了一亮,立即色变,茅塞顿开。

这一步棋,竟然大有道理!

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自寻死路。原本闵云舒落那一子,是大违根本棋理,但却因落子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

翟涧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才应了一着黑棋。

闵云舒从容不迫,在“平”位三九路落下一白子。翟涧又应了黑棋,闵云舒当即将一枚白棋,又下在“平”位二八路上。

她此子一落,便听得翟涧“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闵云舒抬头起来,瞧见翟涧脸上神色又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一对眸子明亮如星。

待翟涧又下一着黑子,她唇角扬起一丝轻笑,悠悠开口道:“‘去’位五六路,食黑棋五子!”

如此一来,整个局面顿时扭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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