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他进来。”三王子冷声下令。赵玲珑立即负手立于一侧,噤口不言。

“末将拜见三王子。”王弑走进营帐,带入几束炙热亮眼的阳光,脚步扬起的飞尘在阳光里欢欣漫舞,就像是幸灾乐祸的观众。王弑步伐平稳,也可以说是沉重,进门走两三步便停了下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王弑,你可有话要说。”三王子伏案书写,并未抬头,也并未令王弑起身。

“末将捕贼不力,有负王命,深知难逃军法处置,任凭三王子发落。”王弑语气坚定。

“你在追捕过程中是否大张旗鼓,故意泄露追捕行踪?”三王子严肃地质问。

“末将确实曾命令部下大张旗鼓,高喊漠刀军威武。可末将此举之意并非泄露行踪,而是赶鱼入网。“

“赶鱼入网,此话怎讲?”三王子还是语气平平。

“启禀三王子,末将带领众兄弟沿那贼子血迹一路追踪,看血迹延伸方向,推测他会一路向北,军营往北六十里远处是常青山,常青山再往北走十来里路是断背崖,那贼子不熟悉地形,但轻功了得,若只沿血迹追捕,一则血迹难寻易干,二则常青山树木参天,不利快马疾驰,对那轻功了得的贼子却像是如鱼入水,我等必然会追不上那贼子,所以末将才用了兵法中打草惊蛇之策,将那不熟悉北疆地形的贼子赶至断背崖,令他无路可逃,方可围而堵之,故而末将说是赶鱼入网。“王弑仍旧是低头解释。

“既然如此,为何五十个漠刀部精英围堵一个江湖贼子,却能无功而返?!“三王子语带怒气。

“三王子息怒,此役完全是末将指挥不力,末将自立军令状,却轻敌大意,未料到那贼子居然有同伙接应,如此盲目自大,惨败而归,自知愧对三王子栽培,但漠刀部五年纵横沙场,军功是战斗力最好的说明,末将斗胆用项上人头换得漠刀部建制不散!”王弑已双膝跪地,弯腰俯身,阳光透过营帐穹顶曝射在王弑弯曲的虎背之上。

“噢...那贼子有同伙?”三王子说话时眼带疑问望向赵玲珑,赵玲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王弑,你先起来说话。”三王子似乎觉得这次失败情有可原。

“罪将不敢。”王弑一动不动。

“你立下的军令状本王并未应允,你就已经领兵出营了,那军令状的死罪无从谈起。你跟本王说说那贼子同伙都是何人。”三王子见他不起,也未再劝,只是语气温和了许多。

“启禀三王子,重伤我漠刀部兄弟的是黑玫宫带毒的飞镖,救走成风那贼子的是和成风穿着打扮极为相似的一个白衣人,罪将未看出其真实身份。”王弑急忙答道。

“黑玫宫?你确定是黑玫宫?”三王子完全不相信黑玫宫会插手此事。

“罪将带回了几枚飞镖,您看看便知。”王弑从胸前掏出飞镖、举过头顶。一旁的赵玲珑拿起飞镖递给三王子。

三王子仔细端详了这几枚飞镖良久,突然猛地站立,将飞镖重重摔在地上。

“大胆黑玫宫!”三王子怒火中烧,怒气来得不同寻常。三王子缓了缓神,又坐了下来。

“王弑,黑玫宫才重伤你几个漠刀部兵卒,你就让那贼子逃了?”继续质问。

“禀告三王子,我与成风贼子酣战正凶时,那白衣人突然从我身后突袭,要不是成风相救,罪将恐怕已经将这条命还给了三王子。“

“成风救你?”

“是的,三王子,那成风冒死喂招,罪将才躲过一劫,那贼子在命危之际曾作诗一首“王图霸业震长空,一将功成万骨枯。成风誓扫天下叶,剑断人亡方可休”,那场面悲壮之极,并无淫邪之气。也许此事还有误会。”王弑诚恳说道。

“大胆狂徒作此淫诗,誓扫天下叶不就是要祸害天下妇女,剑断人亡方可休此句则更是不堪入耳!大胆王弑,敢在本王面前替那淫贼开罪!今日本王不追究你军令状死罪,就以你擅自出兵、渎职战败、敌我不分之罪名拿你项上人头!“三王子听到黑玫宫就已经大失方寸,攒了一腔怒火,如今再听到有人胆敢在自己营帐替惊扰自己妃子的淫贼开脱罪责,怒火终于喷涌而出。

“来人,将王弑拖出去,候斩!”三王子说罢,秦奋此刻完全不同以往的慢性子,而是立即带了几个卫兵进来,将一直磕头的王弑干净利落地拖了出去。

出了营帐,已经烈日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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