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室清风,厅堂满卷,书生儒服的江山竟有丝丝热血直入胸怀,浓地肺腑满腔,呛地几欲咳出。

林少见江山的双眼愈渐神采飞扬,微微一笑,知其所想,也不点破,只是轻咳一声将其思绪拉回原处,接着道:“而山河居在那之后的四五百年之间韬光养晦、隐忍不发,直到六百年前一代天骄墨相濡横空出世,败尽天下武林黑白两道高手,将山河居重新推上毫无争议的江湖第一门派之宝座。山河居尊门前的那一副楹联便是最好的佐证。墨相濡纵横江湖几十载,待得山河居万事已定,自己修为已至大成之时竟辞去掌门之位,只身孤剑闯入葬月谷,欲仿效当年明月目极所为,一洗山河居几百年来之耻辱。墨相濡真乃世间奇才,执意与众高手一一过招,以剑破剑、以刀碎刀、以掌覆掌、以指压指....用尽天下武学各种手法亦连败‘葬月冢’中十四大高手,方与当时的‘月神’息楼月放手一搏,那一战究竟胜负如何,不得而知,只知七个月后墨相濡含笑而逝,‘葬月冢’也传出‘月神’继位的消息,后人推测那一战竟是两败俱伤之果。经此一战,山河居终于扬眉吐气,在天下第一高手之争上与葬月冢并驾齐驱。但有识之士皆心有所知:墨相濡乃是山河居几百年一出的绝世之才,也只可与一代‘月神’分庭抗礼、不分伯仲,到最后两败俱伤,重伤而逝,终为山河居搏得半个天下第一高手之实,可谓惨烈之极”。

悠悠千载,江湖往事,刀光剑影,在林少口中娓娓道来,听得江山心驰神往,直欲乘风而起。边听边思,听到此处,叉着手指,好奇问道:“如此说来,墨相濡找到葬月谷所在之地了?”。

林少点头道:“当是如此,只不过此种秘密只在历代解语阁阁主手中,有些便是掌门也未必知晓”。

江山笑道:“看来容阁主手中权力甚大啊”。

林少嘿然道:“那是自然,解语阁掌山河居所有史秘籍宝,小隐楼掌山河居门徒历练升迁,容随斋、苏写意手中之权加起来恐怕比令步虚还大”。

江山寻味一笑:“那容阁主和苏楼主两人关系必然不好了”。

林少一指江山:“聪明,三角牵制,分权各领,才是山河居稳若磐石,屹立千年的原因。他俩的关系不会融洽,也不能融洽,更不允许融洽”。

接着自己的话语,林少又道:“相比于山河居的遮天闭日、盘根错节,葬月冢就是轻简许多。据闻,其门下亲传弟子每代均不超过十七八人,且名字中都带有‘月’字。其中又以女弟子偏多,恐怕是因其门派两大绝学之一‘迷月华章’更适合女子之身修炼。而与墨相濡交手的息楼月却是男儿之身,正因如此,不少江湖中人认为息楼月在历代‘月神’中修为恐怕尚属平平”。

江山截口奇道:“这个门派有些古怪啊,名为‘葬月’,却偏偏每个门人名字中又带有‘月’字”。

林少想了想:“也许所谓‘葬月’,葬地就是自己吧,生于斯,长于斯,活于斯,葬于斯”。

“那也挺悲哀的,这千年过往,不知道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就在谷中默默无闻毕生,终究化作一杯黄土,仿佛从未与世间走上一遭”一股淡淡的惜才怜哀之情涌入江山心头,又摇头自语:“山河居、葬月冢,一为天下第一门派,一为天下第一高手门派,竟有各自的悲哀和无奈,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林少道:“也不尽然,葬月冢每过一个甲子,都会派出一两名最为杰出的门人,试剑江湖,刀摄苍穹。葬月传人出世,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挑战所有门派同代当中所有高手,至于战果,皆是秘而不泄。不过这点上大家都心照不宣啦,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谁要是赢了葬月传人,那还不得燕足系诗、传席天下啊。因此,江湖中还有人编排出几句诗词讥笑这些尊派世家:‘月出山河静,青冢照旧居。六世无余烈,酒樽尽盈虚’,山河居首当其中被一顿狂耻,六世自然指六大世家,酒樽则是九尊的谐音,也就是九尊门派,全无幸免,哈,黑的漂亮吧”。

江山无语地看了林少一眼:“你不也是山河居中人吗,怎么被黑好似还挺光荣的?”。

林少摊摊手:“前辈们不给力,被吊打,难道要我强行为他们洗白吗?脸皮薄,干不出这埋汰事”。

这种惊世骇俗、形骸放浪的言论江山从林少口中听得多了,也是习以为常。便又问道:“如此说来,那‘四大宗师’排名第一的一定是葬月冢掌门或门人咯?”。

“那还用说”林少努努嘴,换了一种懒散的语气:“而是,还是个娘们,呃,现在应该是大妈了,哦,可能是老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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