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坐在树荫之下,有说有笑,此时正是给油菜小麦浇水肥的时候,还算比较轻松,今天又是属于胡家人逢喜事,尤其是胡老爹,看看自家儿孙满堂,和睦友爱,看看庄稼油菜碧绿肥硕,麦苗乌青壮实,不由得心情愉悦。
自从家里舔了这孙女秀儿,她病了,家里就是阴天,病好了,家里就是晴天,一是心疼这丫头自己身体遭罪,二是家中常年一个病人,这生计也是发愁,否则的话,凭着自己一个老庄稼把式,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省吃俭用,多少也会买下几亩自家的田地,何至于到如今还是个佃户。
而如今,孙女前所未有的走出家门,踩踏在从未涉足过的自家的田地里,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不是在病榻上躺着,就是在家门口坐着,等家里人一天结束回家,九岁之后才勉强支撑学一些家务,结果出了那么大的一次事故,可那个汤秀才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这一个多月以来,身体恢复的比以前好多了,还会想出一个捕鱼捕虾的笼子,装了那么些鱼虾,做饭的手艺也比先前长进多了,那个虾和鱼汤做的,不比府县城瑞福仙酒楼里的那个李胖厨头差。
为什么能这么说?因为村长汤正福家的一有什么大事需要置办酒席的,就请这个李胖厨头来掌勺,胡家与村长家相交甚好,也都出份子钱,而胡老爹作为一家之主,也是他作为代表出席酒席。说起那些菜的味道,虽然好吃,却还真不如自己家的孙女做的好吃。
自家这孙女还是有才的啊,这么多年都是被这病给耽误了,既便如此,比起村里那些同龄的孩子来也是不差的,单这会识字这一点来说,孙女就数头一个,还从书里看来养鸡的法子。唉!只要孙女的身体好起来,家里的日子就会一天比一天好了啊。
要说,这胡老爹也是因为对自家孙女太过疼爱,才会有这么多无上限的信任。也多亏了一家人对她的疼爱和盲目的信任,省却了杨菲尔多少解释,甚至要藏拙。
胡老爹踌躇满志,看自家小孙女的眼神充满慈爱。
大胡又何尝不是感慨万千,有什么比的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来的重要,看着女儿受病痛折磨,那心里只恨不能身替,如今女儿虽依旧瘦弱,可和那之前已判若两人,看着女儿在阳光下的笑脸,和之前病愈大有不同,已然闪现出健康的光泽。
大胡内心有种直觉,女儿的病这回是彻底的好了,再也不会如之前那样反复了,真正应了那句老话:不破不立。没想到这次大的变故却最终带来了好的结果,女儿的苦难到头了,一家人的苦日子看来也要渐渐改观了。
至于这秀儿的身体为何会就好了,杨菲尔觉得大概有两个原因,一是,早产儿随着年龄增长,体抗力也会慢慢提升上来,秀儿不是渐渐可以领些家务了吗?而落水的原因主要低血压,又猛的起身,造成眩晕。若是平地,倒也不怕,一时片刻就会醒来,可偏偏是掉进水里,造成香魂还故,自己穿越的事故。二是,杨菲尔勤于锻炼,注意调养。还有就是一个精神力的问题,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的精神力自然是比一个病弱孩童的精神力强大许多,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精神力撑着,这小身体自然也会受益良多。
总之,这一顿饭吃的一家几个大人感慨良多。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家人便已起床。
昨晚从田里回家,才知中午吃了那么多,竟家里还剩有七八斤之多的大河虾,被养在木盆里,大多还是活的。一家人动了好奇之心,都想去看看秀儿做的那个虾笼是个什么样子,竟然能捕这么多虾,决定明早一起去起笼。
杨菲尔怕像中午一样用竹筐盛着鱼虾,会有很多鱼虾被渴死压死,好在今天去的人多,便带上家里挑水用的木桶,虽是笨重了些,不过可以放些水进去养着那虾。
一家八口浩浩荡荡向河边而去,因这时节基本算农闲时候,村里人家起的并不太早,一路上竟也没有遇上人,要不还不知怎么和人家说,他们一家这是去干嘛呢。
待起出虾笼一看,又是一笼三四斤的收获,胡老爹和儿子大胡借着天色微光,将虾笼好一番研究,看到实物不过如此,构造简单,大胡道:“也难为秀儿小小年纪,竟能把握鱼虾习性,又设计出这样一个笼子,叫鱼虾自投罗网,确实巧思。”
杨菲尔扬眉笑道:“爹,这就叫请君入瓮。”
胡康站在杨菲尔身边,疼爱的揉揉妹妹的小脑袋,道:“我的那些旧书,你都没有白看,还能活学活用,看来在念书方面,你比我有天分,改天大哥上集的时候,再去给你借些书回来。”
胡康虽辍学已有三年,但昔日还有几个同窗好友,如今在集上的文英书院上学,当年胡康在村里的学堂也是品学兼优,加上相貌堂堂,性格沉稳,老师同学对他印象极好。乍闻胡康因家贫而辍学,都甚觉惋惜,所以后来胡康偶尔去找要好的几位同学借书,众人皆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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