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遍地香。
夕阳的余晖印照在满山遍野,在它治下的世界撒下一层耀眼的金色,夏天的酷热已经退去,暑气虽未完全消散,早晚却已开始凉爽。
杨菲尔拿着篮子,打开仓房的后门,随即带好,来到后院。
栽完水稻之后,因为鸡舍里的鸡们渐渐长大,除了中间不幸夭折四只,其余都健康活泼。安全起见,大胡几人便偷闲筑了半石半土的一圈围墙,六尺高底,上面插着荆棘的树枝,连接前面的主屋,和后面的茅厕形成一个方形的院子。院子里的杨树尽数砍了,留作他用,只留院外的一圈供鸡们夏日遮荫。
院子靠西边的四分之三用网圈起,给鸡们活动,由仓房后门起,沿着网边,铺了半圆的一条石子路,通往后面的茅房。
听取杨菲尔的建议,又搭着西边围墙建了专供母鸡们下蛋的鸡舍,半人高的木头架子上,上下两层两尺高两尺宽的竹笼,上面盖着密实的草顶,既通风又能蔽日遮雨,里面铺着厚实的稻草,每隔一臂之宽,留一个小门,可开可关,以供母鸡们出入,也可供收取鸡蛋之用。
看着一院子肥壮的鸡们条件反射涌过来,围在脚边袢袢拉拉,也不去管,将篮子放在脚边,扎上头巾,戴好自制的浅蓝双层麻布口罩,上面竟还绣着一个粉红的Hello kitty,水红薄麻窄袖夏衫向上卷起两道,藕荷色的长裙向上撩起,在腿弯处绕了一个阄,以免弄脏裙摆,小姑娘半年来长高了大约四五公分,一个夏天都被闷在家里,没让出去,怕她受了暑气中暑勾起旧病,只在清早或傍晚偶尔去看看秧苗鱼儿有无病虫害,是否有异常,是以得以保持健康的肤色白里泛红,一双灵动的双眸忽闪,纯净透彻。
打扮利落,抄起靠在墙边的扫帚,由脚边开始清扫,将鸡粪浮土通通扫到茅坑积肥。
一片一百多平方的院子扫完,已经汗透浃背。
转身进仓房,拖出一个装着浮萍菜叶等鸡食的口袋,一直拖到院子中间的网边才停下,弯腰抓住口袋底部的两角,一用力,将口袋里的东西尽数倾倒而出,堆了一个小堆,那些鸡们一拥而上,凶猛异常,爪刨嘴啄,互不相让,杨菲尔又拿起靠在一边的木锨,艰难的越过重重的鸡们,将鸡食划开,形成一长条,好使它们不那么拥挤。
一旁看着鸡们安静下来,专心享受它们的晚餐,杨菲尔摘下口罩,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汗,稍息片刻,又复戴上口罩,转身走到仓房后门口,弯腰拾起篮子,稍稍整理了一下篮底的稻草,走到西边围墙下开始收鸡蛋。
自打端午过后,忙完地里的活计,堪堪建好围墙,搭好鸡窝,快要到六月的时候,母鸡们就陆续开始下蛋,每只鸡大约隔一到两三天就会下一个,也有个别每天都下蛋的,所以,从那时起,家里每天都会收到十到二十只鸡蛋。
因为当初挑小鸡仔的时候就是奔着收鸡蛋去的,沈氏和王氏就用当地流传的一种土法全选了母鸡,将鸡仔的小爪子上沾上水,然后放开让它走路,看它脚印,公鸡一条直线跑,母鸡则不是,具体原由无据可考,但此法毕竟要考虑或有失误,以防有不走寻常路的公鸡误入其中,果不其然,家里长大的四十六只鸡里,也还有三只公鸡,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鸡蛋可用作明年抱窝孵小鸡之用。
听到仓房后们支呀一声响,小广小敞应声而出,两人抬着一个大竹筐,走进院子,小广在后面,反手带上门,以防小黑挤进来,让它进来,那可真是鸡飞狗跳了,口中喊道:”姐姐,我们回来了。“
杨菲尔已经收完鸡蛋,应了声转身过来,看他两将竹筐放在网圈内,撤了扁担,杨菲尔在旁一手接过,与鸡蛋篮子一起送到仓房,复又回到院中,看着两个弟弟正将半筐螺丝倾倒在地上的石板上,里面还夹杂着十几个大河蚌,这半年的每日捕捞,河里的螺丝明显不够用了,要跑的很远去捞,还要加上河蚌,河蚌肉要切碎才能喂鸡,又多了一道手续,可那也没办法,好在两个双胞每日除了农忙时送饭,也就只一件营生,全当玩了。
喂好鸡们,清理了垃圾,见鸡们陆续都进了鸡舍,给鸡舍关好百叶门窗,检查一圈,再无遗漏,便回正屋去了。
几人洗脸洗手,杨菲尔用干毛巾前后摔打掉身上尘土,系上围裙,洗菜做晚饭。剁了麻将大一块块山芋放进锅里烀熟,中午还剩的两碗米饭,洗了八个鸡蛋,又搅了一汤碗的面疙瘩,一起放进去,开锅后,将洗好切成一指节长短的小半篮白菜放进去,烧开后加上油盐,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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