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归宁原先烦躁的情绪,因此事倒是消散了大半,心下舒畅,不禁也学着南婴那般潇洒动作,举起桌上玉杯,撩起面纱,浅尝酌饮。

这厢未过多久,席上那位后来的她国使臣,突然开口,毫无预警道“启禀女皇陛下,此行臣等出使长婴,本意在供奉岁朝之上,然,实为吾王分忧而来。陛下想必已知边外去年收成不好,又逢天时寒冻,导致百姓颠沛流离,牲畜多死于饥荒。虽蒙陛下皇恩,举国方得以维持温饱。若与往年相比,吾国实已元气大伤,今贡品马匹难以达到预计,深感惶恐之余。吾王与天下百姓也皆闻陛下宽宏大度,仁德爱民,料想应不会与我等小国计较如许数目才是。”

座上诸君与文归宁闻此一长篇大论,皆众目齐齐看向女皇。文瑜仍旧如常端坐,但面上已带些严肃。

一旁的文归宁初闻此等国事,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叶女皇眉间一瞬轻蹙,又恢复如常点头道“然也”

见女皇点头,那使臣继而作揖,又道“陛下果不负盛名!吾国素闻朝中能人云集,因此,王与臣等商议之后,一致认为此番已伤及民本,实难有余力再向朝中进贡。又恐两邦和谐因此打破,故遣我等前来为民请命,献上一题求以三年宽限休养生息,望陛下应允”

文归宁凝神听完这使臣的话,正欲细思琢磨间,便听女皇道“朝中确实能人众多,且莫论这一‘题’为何题?单这三年宽限已是于礼不合,倘若她国纷纷效仿此举,待成气候之日一举南下,那时朕又当何自处?然以仁持政,也理当应允此事。使臣且说来一听”

文归宁暗自瞥了一眼那使臣,只见其微微一愣,后才抱拳道“陛下圣明。边外虽荒蛮之地,尚且晓得以忠事君。王与臣等亦不敢忘本,此番也是就事论事,绝无二心!”

女皇闻此,淡笑又道“长婴有此友邦乃朕之社稷之福。汝王与使臣虽生于荒蛮,尚且如此懂礼且能为民请命,德之高,又何尝比不得邻国皇室所出之辈?”

历来世人重视品格胜过一切,有时即便有了不得的高贵出身,但若无德,焉能立足。

况且此番那使臣代表的是一位王上乃至一个国家,即便国小,但王上的人格毕竟还是会影响到所统治之下的臣民。

今得长婴女皇陛下的一言肯定,那有德的王上又何愁难以服众呢?

文归宁心下大为感叹女皇这顶高帽戴得极其端正,更别论那使臣了。

闻此赞誉犹如加冕之冠,那使臣对叶女皇的态度越见恭谨,犹豫了一会儿后,面上似乎带些惭愧,但毕竟有命在身,不得不言,逐道“臣代吾王谢过陛下贊誉。此次所带之题是:若长婴先皇叶长宜陛下,与长婴第一代开国功臣涅月相国,在治国执政上出现了分歧而争辩,在座诸位当帮谁?又该以何方式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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