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集市,脂粉摊子旁的一棵大柳树下,两个提着菜篮的妇人正一边翻捡着摊主新上货的鸭蛋香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此时晌午将至,日头颇有些盛夏的毒辣,直把人晒得昏昏欲睡,脂粉摊子旁的豆花摊子前没有客人光顾,摊主肩上搭着泛黄的布巾,靠坐在木坪上,困顿地歪着身子听那两个妇人闲磕牙。

“你可听说夏家新认了个闺女?”头带褐色方巾的妇人边捡着香粉边道。

“哪个夏家?”戴着两个深青套袖的妇人问。

“可不就是东骆袞街上开夏记布庄成衣店的夏炳申。”褐色方巾正色道。

“哦——”深青套袖拖长尾音“他家呀,我知道,前阵子我家大小子加冠,还专门去他们家成衣铺子裁了一身月白布衫,我原说那颜色衬不得脏,还是石青花的好,可他婆娘非说他穿月白的好看,还掏了银子,我就瞧着他觉着不便的跟前儿,也别来跟我说,横竖找他婆娘去。你说说,成日家下地劳作,那衣服怎么穿得,还不是那一众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儿穿得的么,那小子偏不听,真真翅膀硬了,才娶了多久媳妇,再不要个几年,都能骑在老娘头上屙屎了!”一边絮叨着一边恨恨的啐了一口。

“可不是么,儿大不由娘,你也省省心,过几天清净日子”褐色方巾又转回了原来话题。“我说啊,他那女儿也不知哪儿掉下来的,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呢。我家丫头昨儿去买菜瞧见了,说跟天仙儿似的,我听说是落了难的大家大户,临到头把闺女送出来养呢。”

“真有这么回事儿?”深青套袖探寻的问。

“那可不!”褐色方巾煞有介事,“这年头啊,今天还风风光光的大户人家,明天就被抄了家,乱呐。”

豆花摊主搔了搔晒得有些痒的头皮,向褐色方巾笑道“刘大姐,你那都是三天前的消息了。人家夏老爷今儿要在夏府内设宴,请了咱们县有头脸的老爷公子们来吃酒呢,不仅如此,夏老爷还说要连着三日在县内搭棚施粥,庆贺一番呢。”

褐色方巾听了啧啧叹息,“真真是有钱人呀,得个闺女也值得这么庆贺。”

“瞧你那一脸神气样儿,感情倒似你搭的棚,施的粥呢,改明儿把你这豆花生意做大了,也跟人夏老爷一般的时候再跟我们炫耀罢”深青套袖向豆花摊主揶揄道。

豆花摊主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得靠姐姐们多捧捧场,咱这豆花才卖得好是不?”说着一副要盛一碗豆花出来的模样。

深青套袖忙摆摆手“别来招我,我可没闲钱吃你的豆花。”

两人不一会儿挑好了胭脂,边说着闲话边回家给自家那口子做饭去了。

夏府内,丫鬟仆人们早早挂起了大红绸缎,整个夏府喜气洋洋。夏老爷子换了一身大红色的深衣,外罩玄色褙子,整个人显得喜庆而威严。岑叔立在夏府门口,引着前来道贺的人入后堂,旁边一个文静模样的书生正执了刀笔竹简记录来人送来的礼单。夏白露在阁内二楼由着玉笑给自己梳妆打扮,心下思量着以后的事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