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但是对于女人来讲,无非活得就是一副皮囊而已。
黄洋知道自己这些年的不幸都和白正弘脱不了干系,自己是注定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
她亲眼目睹了白正弘在慌乱中杀死了自己的姐姐,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白正弘杀了人之后,居然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他冷静地出奇,先是找到钥匙解开了锁着她的链条,把她抱进了车里,后来又找了个地方把尸体掩埋,放了把火烧掉了那家小旅馆。他告诉她除非是火化炉那种高温,否则尸体是无法烧成灰的,一旦暴露,两个人都要跟着一起完蛋。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不说话,冷静的怕人,她受不了这种心理折磨,想趁着解手的时候偷偷溜走,不料却被白正弘发现了。
那一天,可以说是所有人都疯了。
热恋时连接吻都会有些扭捏的白正弘,那天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强迫她和他发生了关系,他身上还残留着她姐姐那股恶心的气味,白正弘笑着,用衣服碎片堵住她的嘴巴,摁住浑身无力的她,让她失去了处子之身。他们之前根本不会这样的,白正弘总是充分地给予她尊重,现在却像一个有控制欲的禽兽,无情地凌驾于她的身体之上,享受着践踏他人的快感,这样的他,和他的姐姐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为了你我杀了人,我付出了一切,你居然还想金蝉脱壳!”白正弘掐着她的脖子,她快要窒息了,拼命挣扎着。“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自私,为什么你们要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过!”
后来他抛下她一个人走了,她不清楚自己晕倒了多少次才爬回到了附近的城市。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失去了一切,甚至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了。虽然追债者再也没有找过她,但她还是无法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所以也没有办法工作养活自己,渐渐地就成了乞丐。奇怪的是每到她以为自己会饿死或冻死街头的时候,总有人送来吃的和保暖的衣服,还曾经在某个冬天里有幸被收容所收留,过了一个可以不被冻死的冬天。天气转暖之后她又被赶了出去,重新开始乞讨的日子,这几年来一直如此,她开始怀疑一切都不是巧合。
她不是没想过去向警方坦白那一晚的遭遇,但是就自己目前的处境来看,不会有人相信她。
最奇怪的是,有一次自己饿晕在街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无人的破房子里,周围放了一些吃的喝的,她白天出门乞讨,晚上只能回到这间破屋子里避风躲雨,直到有一天她饥肠辘辘的回来,发现屋子里放了一些食物,还有可以供她取暖的被子。她很害怕,哪怕饿死也不愿再承受这种折磨,但由于自己还是个流浪者,凭借长相几次被弄到了风月场所,她出于生计被逼无奈,只好做了,攒下一些钱之后就逃走,没有钱了就找这种场所继续做。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见到了偶然间路过洗头房的苏雪,这种地方从来只有男人会驻足,所以有个女孩站在这里看着她她还是很意外的。她虽然不认识苏雪,却莫名其妙的被她的眼神所吸引了,她眼圈红红的看着她,她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不是认错了人,只是自己麻木已久的心突然被这个姑娘给触动了。
有多久没哭过了,她不记得了。
有多久没笑过了,她也不记得了。
没有人会怜悯她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人说上一句真可怜,也不过是站在自己比他人更幸福的角度上的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她不知道自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和白正弘有多少干系,只是看到苏雪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是配其他人温柔相待的。
那一刻,她决定,哪怕会遭遇更多的不幸,也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之后她还是那样活着,不至于饿死,却也没过的上正常人的日子。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不再管她的死活了,她辗转去了好几个城市,最后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了这里。她心里面有一件事一直放不下,就是想找到苏雪,当面感谢她。
在苏雪家的那个晚上她一直没有睡着,苏雪睡下后她怕她被吵醒,把电视调成了静音,她本来想静下心来想想自己以后的打算,却在电视节目里看到了白正弘的脸。
他还是一副温厚老实的样子,偶尔会说出几句睿智的话语来,逗得主持人忍不住笑,她不关心他在电视节目上说了什么,只是心里突然升腾出无尽的恨意,她恨他为什么明明骨子里是个恶人,却总能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她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透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本来一直想着就这样算了吧,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可是自己一直活在阴霾里,他却无限风光,这怎么能忍受得了,本来她也应该拥有大好前途的啊。
访谈节目里提到了白正弘不久之后要参加的教育界会议,就在今天,时隔几个小时而已。
想到这里,黄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黄洋揣着从苏雪家拿走的那把刀赶到教育局的时候,却发现会议临时取消了,她逮住一个教育局的工作人员,问他认不认识白正弘,工作人员说当然认识,黄洋骗他说自己想见见他,她想把弟弟送到白正弘的学校。工作人员热心的帮他联系了副校长,得知白正弘在商业区的一家酒店和人谈着生意,还特地给她指明了路线。
黄洋径直去了酒店,找到了正在酒店咖啡厅里谈生意的白正弘,他身边坐着一个二十出头一脸精明相的女孩,像是他的秘书。对面坐着一个青年才俊似的人物,三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她偷偷地坐在他们隔壁的桌上,听见那个青年正在说着感谢白正弘的话,大概好像是家里的生意遇到了困难,白正弘出手帮了忙,还要给他的小妹妹指一门好亲事,那个青年对他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哪里哪里,大少爷您这么豁达,人又坦诚,我们可是比不了的,一直就想和您合作,这次终于有机会让我们助您一臂之力了。”那个秘书模样的女孩恭维道。
“小姐,您的咖啡。”服务员给黄洋端来了她随便点的咖啡,“不好意思小姐,还请您先结账再享用。”
“我……”黄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她装作掏钱包的样子扭捏了半天,服务员一直微笑着站在她身边,惹得周围的其他人都在看她,黄洋有些扛不住了,浑身直冒冷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带钱包。”黄洋脸色煞白,指着隔壁桌的白正弘,“他来付。”
“嫂子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吗?”小熊在医院遇见手拿着几张化验单子的叶冰,一脸吃惊。
“好巧啊。”叶冰冲她挥挥手,“我来做检查……不过已经去了很多医院,结果都是一个样子。”
“冒昧问一句,是什么检查呢?”小熊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我恐怕是无法再生育了。”叶冰低下头,“总觉得很对不住洪小天,他应该很想要一个孩子吧,我没能给他什么,却又拖累的他不得安宁。”
“嫂子你还年轻,不要想这么多,有的时候医院鉴定的也未必是准的呀,不是有很多新闻里都提过,有些人明明以为自己没有孩子了,后来却有了。嫂子这么有福气的人,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小熊安慰道。
“你这么说可是要砸你们医院的招牌咯。”叶冰打趣道。
“没有啦。”小熊脸红了,这是她第二次和叶冰正面接触,倒是觉得她比之前更平易近人了,“小天哥也没陪着你来吗?”
“他一天到晚无头苍蝇一样,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你们……是不是在做很危险的事啊?”
“为什么这么说?”叶冰笑吟吟的看着小熊。
“一种感觉吧……嫂子你也真受得了,如果一直活在不安之中,那该有多难受啊,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经常值夜班,就很害怕碰到什么应付不来的危机状况。”
“我也不知道。”叶冰把目光错向别处,“人生本来就是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吧,我经常觉得人努力了一辈子,就是想让这种不确定变成确定,但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
“嫂子你说话好有哲理,怪不得小天哥他……小天哥他总是夸你懂得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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