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啸热血、耿直,好奇心也重。而恰恰袁诣“知识渊博”(一个现代人,再怎么也比古人知道得多啊),也是能说会道,一个小故事就让程啸沉迷半晌,就连陈勇庆和刘全两人也是沉浸在其中。几人均是王八看绿豆一一看对了眼,这一路上也是天南地北的相谈甚欢。
可能是老天保佑,亦或者是正德皇帝要下江南,沿途的盗贼劫匪全都销声匿迹了。商队连续多天的长途跋涉,在八天后,终于平安抵达了杭州府。
杭州府隶属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严道。由于其道路四通八达,不管是从陆路还是水路来此的商人均是云集在此进行贸易,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繁华富庶之地。
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刘全交了税金,带着大家往程家欣院在杭州府的驻地走去。
沿途的小贩络绎不绝,互相吆喝。有些游人或者书生时不时会停下脚步,买上一点。胭脂店内也是热闹非常,很多女子都会进店挑选一二。袁诣经过几天的调养,虽说还不能动武,但是独自行走也是没了问题。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物品,袁诣也感慨杭州的繁华。
经过白马庙巷,穿过严官巷,大家伙儿终于来到了欣院驻地。
门口早早立了一群人,最前一人大约十八九岁模样,他头戴皂布巾、身着青布棉袄,下面穿着白布裤、蓝布裙,脚上一双青布鞋,样子算不得英俊,却也十分耐看。
明朝是一个穿错衣服后果很严重的时期。明朝社会阶层的划分,不同等级的人群,都有各自穿衣服的规定,一旦穿错,就等于是“僭越”大罪,将被国家处以重刑。
明朝穿衣服的规矩极其繁琐,从发型到服装无所不包,比如束头,全国的成年男性都要束发,官员要戴乌纱帽,穿圆领袍,着黑靴,士子百姓要戴四带巾,穿杂色盘领衣,不得穿玄黄颜色。教坊司乐工要戴青色顶巾,系红绿帛带,女性方面,普通老百姓的妻子,可以允许戴银质首饰并在上面镀金,耳环可以戴黄金耳环并佩珍珠,镯子则必须佩戴银镯子。乐妓要戴银角冠,绝不能和老百姓的妻子穿一样的衣服。
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元璋曾下令:“上加意重本抑末,下令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紬纱。”
所以明朝商贾的身份是相当下贱的,就算商贾富裕,在穿的方面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穿布或绢。这也算是“重农抑商”的一种表现形式了。
“刘叔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袁诣看着为首说话之人,心里明了,他肯定就是程云了。毕竟刘全在程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叫他叔的。
“少东家,幸不辱命,所有货物全部都运到了。”刘全也是面带微笑。
程云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副勉强的笑意。袁诣将程云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变故发生。
“哥,你看!”程啸指着袁诣和陈勇庆,“这位是袁诣!这位是陈勇庆!就是你救下之人。”
袁诣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一礼:“袁诣谢程公子救命之恩。”
程云眼疾手快,连忙抓住袁诣的手,开心笑道:“袁公子,严重了。大家出门在外,总会有意外,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不必如此。”
看着周围的伙计已经在有条不紊的卸着货物,程云抓着袁诣的手腕,笑着说道:“外面这些事儿就让这些伙计们去做吧,我们进屋说话。”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袁诣往屋内走去,后面的程云和陈勇庆连忙跟上。
待得刘全将外面的事情交接清楚后,这才走进屋内,见几人正在开心的聊天。他没有打扰,反而静静的坐在一处空位上,喝了一口热茶。
袁诣见程云虽然面带笑意,但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忍不住开口道:“程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大伙儿也好合计合计?”
程云面露诧色,随即摇头苦笑道:“说起来惭愧。徽州又在饥荒,朝廷的救济还没下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歙县本家希望我们这些分支都能尽量的多筹措些粮食,给我们定下的标准是至少要带两万石粮食回去。这次出门本打算是先去襄阳均州进些官盐,然后再运到杭州贩卖,最后在杭州买了粮食再运回徽州贩卖。”
“怎么不直接带着钱财去杭州购粮食?”袁诣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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