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白马的少年在前头领路,后头跟着辆马车缓缓地向金陵驶去。那马上坐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小麦色的肌肤,身着款式简单却布料甚好的便服,腰间还配有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彰显他贵族身份。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微微洒在他的脸色,他的笑容如同夏日的阳光没有一点杂质,热烈而纯净,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放荡不羁地骑着马儿,不时扭头回望马车,再说上几句。

穿过一片茂林,终于眼前一片辽阔,“朝歌,前面就是东朝的京城金陵。你不是一路心心念念着吗?”

一听到顾诺的呼唤,马车上的女子迫不及待地撩起车上的帘子,向他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

这就是金陵,与记忆里模糊不清的金陵不一样了吧。高耸的青石城墙一望无际,铁制的城门气势磅礴,城门边站着一排训练有素气势昂然的士兵,城门外熙熙攘攘的百姓们,推着粮食、货物进城出城。就连城墙上的那轮太阳也如此耀眼,刺的她睁不开眼。

那女子放下帘子,睫毛微垂,右手压着着胸口,努力平复愤怒却又带有些许不安的心情。十年,终于回来了,不,是来了!

马车轻缓缓地驶进城内,最后停驻在一座官邸门前。

“朝歌到了,小心点。”叫做顾诺的男子跳下马,走到马车跟前小心翼翼地扶她下马车,他得意地向她介绍,“到我家了。”

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色长裙,身披淡蓝色的薄纱,肌肤雪白,脸蛋透露出些许绯红,双眸似水,一抹朱唇,笑容嫣然。她看着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府邸,青砖瓦石,朱红大门,金丝楠匾上的“顾府”二字金光熠熠。但隐约中,她却好像听到朗儿的声音,于是神情凝重,微蹙双目。看,朗儿在那里,他还是那么小,只比门槛高上一点,一只小手扶着大门,蹒跚地跨过门槛,全身摇摇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还有些着急地对她呼唤,“长姐,等等朗儿,等等朗儿。”

“怎么了?”顾诺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关切地问道,还在恍惚中的朝歌才缓过神来,恢复如常的笑容,对顾诺说:“不愧是顾国公府邸,好生气派,我看的呆了神,可没见过这么气派堂皇的房子。”

顾诺轻笑,伸手弄乱她的发饰,让她停止奉承,“这宅子是皇上赏赐给我们顾家的,而且所有一品官员的府邸都是一个模样,所以...你要不要进去?”

就是一个模样,才那么熟悉却又陌生。她笑了笑,朝马车望去,“我的若水还没拿,那可是我的宝贝。”

顾诺对早就上前殷勤招呼的小厮说,“马车上的琴,好生拿着,放在秋夕苑。”

“是,二公子。”小厮得命,麻利地走向马车取出琴,一路跟在他们后头。

一路上,朝歌跟在他身后进府,顾诺细心地带她参观顾府的景色。顾府的园林甚是雅致,所有的花草都十分有章法的种植摆放,没有红艳夺目的牡丹,只有在树丛绿叶中的几抹粉的,黄的,紫的,不知名的花儿绽放。一切给人一种悠悠然的感觉,恬静,舒适,看来府里的主人必然是一位享受生活之人。

“这是秋夕苑,离我的院子最近。”他指了指右边的院子,接着说:“你先住着,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我派人给你安排。”

走进院子,一阵桂花香迎面扑来,她深深吸气,享受它的香味,真是沁人心肺,北方的秋天总是来得早些,花也映景的绽放。她走进屋内,屋内的装饰淡雅,简洁,满意的点头,“还不错,得我意。”

他得意的笑着,露出晃人的牙齿,“这是自然,都把你从大老远的南山请到金陵,总不能落的一个招待不周的罪名。如果你住的不满意,去了别的地方,可就辛苦我一路上的劳顿。”

朝歌知道他是拿她取笑,嘻嘻地对他假笑一声,便不再理会他,忙着参观着里屋外屋。打开里屋的窗户,一阵微风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湖水,好生辽阔。湖面水波粼粼,被风吹的泛起涟漪,折耀着阳光,闪闪烁烁。“好舒服。”她展开双手感受着微风,风抚过脸颊,穿入心里,她的眉头也因此舒缓。

顾诺闻声也朝里屋走来,见她此番模样,有些心疼地说:“已经入秋,担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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