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惩?怎么严惩,现在没法追究谁的责任了。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成了惯例,我们惩治了一个,继任的官员依然会是这种做事方法。我总不能把所有官员都撤职了。”朱由校说罢,又拿出另一份资料:

“我之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大致梳理了一下,这几年朝廷的收入明细及花销去处。只得出一个结论,都在里面捞钱,捞得肆无忌惮,无所顾忌。这就说明一点,他们根本不在乎会被砍头,因为整个官场都是这样,他们可依仗的就是法不责众,四个字。”

“皇上,难道就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傅山咬牙切齿地说道。

朱由校笑着说:“当然不会,但是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这种事情发生的政治与经济上的原因,然后再从制度上下手。所以啊,我让你们查工部的账本,只是第一步,以后会一步步推进。很多事,不能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的一通乱砍,得找到根子。”

朱由校正在给二人细细讲解之时,门外的太监唱到:“兵部司务孙元化、广平府推官王徵,上海县人徐光启觐见。”听见太监的通报以后,朱由校急忙整理了一下书桌,便亲自去到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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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和傅山面面相觑,往日皇上最不耐烦谁说他的衣着问题,他总说这样的衣服不如一种叫做休闲装的衣服舒适,皇后因为皇上不修边幅这事没少抱怨。

今天皇上不仅主动整理了衣服,竟然还梳理了一下头发….来的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能让向来慵懒的皇上如此重视??…..

两人都没想到,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当三个爷爷辈的人出现在视野中时,皇上快步上前,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朱由校一撩长袍,两手拱合,左手压住右手,举手齐额,而后弯腰鞠躬手与心平,额头顺势触碰在手上。同一动作连做了两次….

华夏礼仪中有三叩,被称之为正拜。稽首大礼最重,顿首为次,空首虽为第三,但也是规格相当之高的礼仪。且华夏礼仪中,最高只有四拜,那是对先师、君父、天地才有的大礼,朱由校因为是皇上不用下跪,但行了拜两次的空首大礼,那已经是代表相当尊敬了。

皇上这一拜,可把三个中老年科学家给吓坏了。三人惊恐万分之下,急忙下跪行稽首君臣大礼。没等三人脑袋放在地上,皇上就已经将三人扶住,嘴里连连说道:“不容易不容易啊,终于见着活人了。”

朱由校顿觉此话有误,便立即改口道:“朕听闻各地多有乱象,且瘟疫四起,故而感叹人生无常,三位切莫在意。”说完后,心里感叹:以前只在书本上见过三人,谁想到,老天会给我一张单程车票来看望你们,确实不容易啊….

三个中老年科学家此刻还震惊在皇帝的空首大礼中,对于皇上的“口误”也不放在心上。再说皇上本来就没文化,说错话可以理解。人生无常这一说法,放在现在倒也贴切。如今的大明,确实是处于风雨飘摇,黑白无常之中。

见礼落座过后,朱由校对信王和傅山说到:“你二人负责给三位科学家掺茶倒水。不得有误。那些太监笨手笨脚的,做不好事。”信王满脸的不乐意,但皇命难违。只好跟着傅山去到了外面。

徐光启、孙元化和王徵三人,啥时候经历过亲王服务的待遇。急切之中又要行礼,被朱由校摆手制止了。这时,徐光启起身道:“陛下问话,臣子不得落座,此乃礼仪….”

朱由校呵呵一笑:“这不是没在朝堂上嘛。我们今天是要谈论怎样做事呢,还是要讨论礼仪?”三人均是晚明的实学派,最讲究以实际作为来行事,因而听得皇帝如此一说,当下也坦然接受,端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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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端着茶盘的朱由检,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水壶了。傅山神秘地一笑小声道:“信王,皇上这是要和三位商议重要的大事呢。皇上是要我们看住那些死太监的,这可是重任啊。我估计皇上商量的事,就是我们以后要参与的事。我们可得好好表现。”

朱由检不是傻子,一听这话两眼珠子立刻转了转说道:“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这么回事。你知道皇上要商议什么事不?”

傅山微微一笑:“皇上何其聪明,调查那些账目之事怎么可能花一个月的时间,我想秘密就在皇上的木工房内。”

“哥哥落水后的第二天,那间木工房就被上了五把大锁,连窗棱都被封了。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秘密的?”朱由检看了看四周很警惕地问道。心里也有点小小失望,自己从来就没被允许进入书房参观过,傅山都去了几次了…..

“信王殿下,您就没发现。皇上从来不在乾清宫写东西吗?什么事情,都在木工房内写好了以后,才拿出来。今天会见三个那啥科学家,想必也不会例外。哎,对了,信王殿下,您知道科学家是什么意思吗?这词以前怎么没听皇上说过?”

信王:“…..”/(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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