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出宫?岂不是便宜了她。”慕容宸将握着紫杖的手一紧,一团心火燃起。
又是一串熟悉的脚步声从远至近传来,不用想整个王府也就俞华裳的脚步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慕容宸默默叹了一口气,便侧过头向子规问道,“叫俞姑娘过来。”
子规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门外,可俞华裳此时倒没心情见客,烦躁的探着头往大厅里看了看,瞅见慕容阑,吓得赶紧闪身跑向走廊,任凭子规一遍遍喊着名字,头也不回的转向内院去。
慕容阑当然也是好奇,一向孤僻的六哥却在王府里藏着别人,听名字像是位女子,八卦之心更是瞬间被点燃,赶忙直起身子往门外张望着,恰好与俞华裳的目光交汇,脑子轰的一下,身子也微微一颤,“是她”!
发髻高耸,剑眉杏眼,青衣锦衫,本是男装之相,如若不是来府之前一**好的公子告诉慕容阑她是女子,自己还真把她看作是位秀气公子了。
可她为何会出现在六哥的王府中,慕容阑啃着一个糕点,思绪早已飞出九霄云外,也听不进子规跟慕容宸报告着这位姑娘的事,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
“六哥,刚才那位俞......华裳姑娘是......怎得一身男儿装扮。”慕容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如果让六哥知道刚刚自己戏耍过她,还同她去了青楼,定会被数落一番,要是再让母妃知道,怕是以后出宫就更难了。
“俞姑娘有趣的很,没事儿总喜欢穿男装出府逛逛茶楼......”
“六哥,我想起来了,母妃还交代我去办别的事,我先告辞了,你得空一定要进宫来看我啊。”
说着,慕容阑起身便跑,走之前还不忘再揣两块糕点,慕容宸摇着头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风一样的弟弟。
“也听够了,出来吧。”
听到这话,俞华裳从门另一侧默默走出,故作镇定又朝着门外瞅了两眼,确定安全又默默的深吐一口气。
“你这偷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俞华裳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一想,在他们认识没多久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被抓过很多次“偷听”先例,要说自己没这个毛病,论谁都不会相信。
“从小在刺阁学的就是这门手艺,要让我丢可是丢不了了。”
可不是嘛,飞檐走壁,上房窃听,这是刺阁杀手基本素质,这点儿小活儿都干不好更别说认准人,杀对人。
不过,将黑锅甩到刺阁洛家身上,倒是让慕容宸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罢了,明日宫里会来两位教习姑姑,你跟着学学宫中礼节。”慕容宸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俞华裳身边时又忍不住叮嘱了两句,“茶楼说书的总是会夸大其词,听听便罢可别当真。”
“茶楼听书”可是俞华裳住进王府后新培养起来的兴趣,终日神龙见头不见尾,大多时间都是窝在燕都城中最大的茶馆听说书的。一身男装一把宝剑,潇洒快意却又低调得很,随便在二楼找个角落坐下点一壶茶,转眼便是半日光景。
在说书人嘴里燕都皇宫,权贵望族,各种争斗利益关系都像是早已写好的剧本,很多不能从慕容宸那里知道的事情,俞华裳都能在说书的这里得到答案,比如说慕容宸避而不谈的眼疾,燕皇后自杀背后的秘密,太子之位悬而未定的猜测......虽说为了避讳皇家名号用了化名,但深情并茂所隐射的人和事,说的跟亲身经历似的。
整个王府都知道,府中新来了一位姑娘,虽不知其身份,但每次秦管家和子规总是对她客客气气,在主子面前也很少行礼,又因为姑娘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也让很多人都不敢多与她接触,可自从知道这位姑娘喜欢女扮男装出府听书,也慢慢与她亲近不少,有时候得了空都喜欢让她说说在外面听到的传闻。
所以,聚团听故事成了王府一景儿,下人们爱听书却也不耽误做事,又因为说书的是俞华裳,秦管家每次见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慕容宸也懒得管这些事,可也总是想找机会劝劝这位盟友。
俞华裳不认为出府听书是件不务正业的事,至少对于燕邵皇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皇子、皇妃是个怎样的人也都了然于胸,这比只看刺阁提供的那些文书密报要生动得多,当然,为了求实,也好歹会跟那些密报比对比对,但出乎意料的是,所听之事与记载都高度吻合。
其他来茶馆听书的客人或许在听一个乐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不在乎,可对俞华裳来说每一句话都是重要情报,都是知己知彼的重要时刻。
所以,刚才慕容宸的告诫其深层含义是在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
俞华裳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件事得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可在一转头,慕容宸早已不知去向,书房、卧房转了一圈儿也都不见踪影,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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