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风衣,游荡在大街上,形单影只的自己与身边的喧闹格格不入,似乎周围的人都不觉得冷呢,好在电影院的黑暗缓解了我孤独的尴尬,但仔细想想,我大概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所谓的独立。我已记不得电影讲述的是哪个凄美的故事,只不过陈警官这一年来的刨根问底让我至今都难忘那天的经历——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我下午煮了饺子,查了邮件,大黄没有回复我看来果真出去度假了,又躺回床上玩了几个小时的手机,披上风衣戴上帽子溜达去了家附近的电影院,看了电影并在电影院门口的小摊上买了煎饼果子,加蛋不加肠,回到家已是快十一点,洗澡,躺回床上,玩手机,不知几点,睡了过去。我不知道陈警官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他从没告诉过我是个什么案子,我再三追问,他都不言语,后来我也便失去了好奇心。
就这样,陈警官从去年五月中旬闯入了我的生活,一直到现在,平均每两周他都要来问我相同的问题,我也会给出相同的答案。我不知道他所期待的答案是什么,但这是我能给他的唯一的答案。期初邻居大婶兼房东还对此事颇有意见,认为总让警察找上门来影响不好,但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偶尔遇到,还会塞给陈警官几个鸡蛋,我想这就是大城市雾霾下的人情味吧。
可是好巧不巧,今天我上班快要迟到,加上还有早会,阴雨天,心情莫名的糟糕,陈警官这时候来堵我让我瞬间爆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什么事,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我一把摔上门,边锁门边吼道,这会儿的形象一定和我的西装领带大相径庭吧。陈警官一言不发,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锁门,下楼,在我快要转过去到下一层楼的时候他大声说道:“今晚七点,你家楼下的火锅店!”
我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眼他,一想到开会眼看来不及了,便匆匆下楼了,没有答复他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赴约,一来对他这一年的“骚扰”颇为不满,二来我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又要加班。
“常哥,听说了吗,公司内部要大换血了?”开会结束后邢星偷偷过来说道。
“谁说的?”这一年来一直有公司要大换血的谣言,但谣言终归是谣言。
“不愿意干你就滚啊?!”我和邢星听到张总在会议室的嘶吼,回头一看正是刘敞不知在和张总争论写什么。
张总是三个月前新来的空降军,多少年轻气盛,刘敞一直就不太服气,“老子干设计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如个才毕业的毛头小子?”他总是这样说。
“滚就滚!你以为我乐意干啊?”刘敞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路过我和邢星的时候看了我俩一眼,听了听脚步,继而加速走回座位上。
我和邢星赶忙跟过去,“又咋的啦这是?”邢星问。
“老子不干了。”刘敞边收拾东西边故意大声地说道。
邢星没有接话,“你说他的那些设计要求,根本就不合理!”刘敞深呼一口气说道。
“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我拍了拍刘敞的肩膀,“跟张总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你跟他一个屁大的孩子置什么气。”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刘敞又提高了一个声调。
“那你打算去哪儿啊?”邢星问道。
“我早就想好了,回老家,靠这两年攒的钱自己开个设计室,省得再看人眼色!”
“那不还是得看客户脸色?看谁的脸色不是看?”邢星如是“安慰”道。
刘敞瞥了一眼邢星,没有说话,或许是无以反驳吧。
“你走了,你这女朋友可咋办?她能跟你回老家?”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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