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放亮,燕老三就把燕赵、绿豆叫了起来,告诉他们穿好衣服,跟自己出去。绿豆偷了韩家的黑狗,燕赵跟着提心吊胆,一夜也没睡安稳,他顶着两对熊猫眼,踩着黎明前的黑暗,跟在燕老三屁股后头出了大门。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啊,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燕赵在心中感叹。

燕老三领着他们,居然又来到了老五膘子坟前。燕老三告诉他们两个人悄悄分开,一会儿听到坟地里有公鸡叫声,就分头包抄,一定要抓住它。

坟地里怎么会有公鸡?爷爷会不会因为老五膘的死,伤心过度,犯糊涂了!燕赵一边胡乱猜测,一边选了一块坟头比较稀疏的地方,看着心里不长那么多草,他靠着树干坐下,随手揪了一片带着露水的草叶,含在嘴里慢慢咀嚼,野草芬芳的清香,瞬间溢满燕赵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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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小水旗村中骤然传来雄鸡的啼唱,紧接着,大水旗村、三道岔村雄鸡报晓声依次传出,此起彼伏。

“咯”、“咯”、“咯”......

果然不出燕老三所料,乱坟中也传出来清越高昂的雄鸡鸣唱,就在燕赵身后不远处。

草!燕赵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珠子都瞪圆了,坟地里居然有公鸡!他大致判断了一下方位,按照燕老三的吩咐,蹑手蹑脚向公鸡藏身处包抄过去,此刻,他双臂微张,弯腰半蹲,小腿蓄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燕老三和绿豆,与燕赵呈三角之势,一起合围。

“卟楞楞”......

一只足有五六斤重的芦花大公鸡,受到惊吓,急速拍打着翅膀,从一座荒坟下的乱草堆中飞了出来,一米多高,撞向燕赵。

公鸡迎面飞来,利爪挥舞,尖喙高张,燕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惊惶不已,担心被抓破脸,毁容后找不到老婆,急忙缩头躲到一边。大公鸡力尽,飞落到燕赵身后数米处,又接着向前迈了三五步,摇晃了几下脑袋,“咯”、“咯”鸣叫。

“草!”燕老三阴沉着老脸,打了个手势,示意燕赵回过身来向后包抄,他和绿豆一左一右,从两侧迂回,再次形成包抄之势,如此三翻两次,筋疲力尽的芦花大公鸡终于被燕赵生擒活捉。

年岁不饶人!经过与公鸡的一番斗智斗力,燕老三累得气喘吁吁,他坐在草地上,稍稍喘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抬手示意燕赵把仍在不断挣扎的公鸡递到眼前,燕老三双手接过,低下头,看到公鸡右腿上绑着一条白布,他点了点头,递给绿豆,叫他抓紧,别让公鸡跑了,接着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细绳,燕赵接过绳子,依次绑好公鸡的双腿、尖喙,双翅,绿豆把公鸡挟到腋下,随燕老三沿着上坟人在林中踩出的小路,返回小水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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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上村东的大路,就看到从南面三道岔村方向,“突”、“突”、“突”,驶来一辆四轮拖拉机,荡起一路尘烟,车上坐着十来条大汉。

绿豆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拖拉机上坐着的,正是韩家五虎,旁边几个人,则是他们手下的打手。

“爷爷”、“爷爷”......

绿豆胆战心惊,躲到燕老三身后,指着车上的人,悄声道:“是韩老大他们。”

“草!”燕老三毫不在意,继续走自己的路。

燕赵听说是韩家兄弟,他做贼心虚,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不住回头张望。不过,他看见爷爷做完“亏心事”后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大为心折,又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嘎吱”......

拖拉机“突突”喷着粗气,冒着白烟儿,挡住燕老三的去路,韩家老大从车上一跃而下,气势汹汹吼道:“燕老头,我家的黑狗是不是你偷的?”

“草!”燕老三舌绽春雷,三角眼中凶光迸射,那种目光,仿佛来自地狱,没有一点生气,狠狠瞪着韩老大。

韩老大是流氓地痞,横行乡里;燕老三当年却是江洋大盗,杀人越货。韩老大与燕老三相比,如小巫见大巫,高下立判,燕老三那令人恐怖的目光,充盈的杀气,立时就把韩老大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韩老大在气势上矮了三分,心里就发虚,不过,他自知不能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仗着胆子打算继续发问。

“草!”燕老三哪儿会给他这种机会,恶狠狠的一把掌挥了出去,“啪”,结结实实的抽在韩老大的左脸上,韩老大的左半边脸,瞬间肿高了一寸。

十几年来,一直都是韩老大打别人,他做梦都没想过,在自己的地盘,居然会被别人打,而且还是被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当众煽了一巴掌,他摸着红肿疼痛的左脸,被打懞了圈,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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