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小心翼翼的取出丹药,只见一颗主丹金光闪闪,周围数十颗小丹晶莹剔透,整个丹房弥漫开来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花香让我想起北坡我为沐栀哥哥种下的那片栀子花田,许久不去看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算算月份也是栀子花茂密的六月份,往年的这个时候,凡有微风吹过,定是满谷飘香。现下,定是我疏于管理,栀子花开的不甚好吧,许久都没闻到花香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爷爷正用竹镊把晶莹剔透的小粒仙丹存储于一白玉瓶内。要说爷爷炼丹,制丹,贮丹的程序真是严密且奢侈。
先说炼丹,必要引那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烧炉,丹炉须得是他自己亲手打造的三龙八卦丹鼎。再说制丹,需用麒麟兽血为引,倾馥郁花香遮其腥,仙气缭绕处的仙药仙草为主,外裹白花鲜蜜为皮掩草药之苦楚。储存则非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瓶,或通透碧玉瓶不可。说是什么玉灵养丹,上好的玉瓶贮存丹药,能使丹药经沧海桑田不减药力。
我私下以为他不过是为了与那天界的炼丹大师太上老君一争炼丹高下罢了,丹药比不得,便在皮表大做文章。不过这些话,我却打死不敢说与他听。我曾比较过他与太上老君的丹药,不得不说,爷爷的丹药吃起来丝毫没有苦感这方面远胜太上老君,不过太上老君毕竟是炼丹高人,一般的药草也能练出惊世的神丹,却是实实在在苦不堪言,或是难以下咽。说起来也算是各有春秋。
等等,我刚才说爷爷丹药须倾馥郁花香遮麒麟血腥,这满室的栀子花香……
我还暗自纳闷为何栀子飘香的六月,闻不到一缕花香,眼下这丹药竟是吸取了我整个栀子花田的香气!我那为沐栀哥哥种下的栀子花啊!一时间,我胸口血气上涌,一双嫩白柔荑抖个不停,连带着声音也颤抖起来,“爷爷,这,这丹药可是,可是,可是倾了北坡的栀子花香?”
爷爷一脸感慨,瞥了我一眼,拧着自己的白须,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丹药,徐徐道来,“是啊,说起来这骇澜谷竟是这样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北坡竟然自己长出满山坡的栀子。前些天,我闻到花香,寻味而至,满坡洁白无瑕的花朵别样惹人怜爱。一想到,这花不久将枯萎凋零,我竟不忍看其凋零……”爷爷还在絮絮叨叨自己如何怜香惜玉,(当然此处怜香倒是真的怜香,与美人真真是毫无关系。)如何用自己的三龙八卦丹鼎吸取栀子花香,又如何巧妙将花香与丹药融为一体。良久才发现此时我的脸色十分难看,嘴巴一瘪,泫然欲泣。
“咦?灵犀,你这脸色怎么如此暗沉,莫不是练功过度,走火入魔了?”爷爷一脸担忧,绕我看了一周后,怪异道,“我见你周身并无魔气,怎的难受到眼泪都要出来了。莫不是心魔显现?”我内心难过得捶胸顿足,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暗自神伤,并怨毒的盯着爷爷看。
“真真是心魔未除净,看你爷爷我的眼神,都如此怨毒了。待我去把普巴金刚的降魔杵拿来给你驱魔。”说着转身就要去拿那普巴金刚赠与他的降魔杵。亲眼见过爷爷用降魔杵驱魔降妖的我,深知降魔杵威力巨大,连连向爷爷展示自己清醒的神智,只能暂时把我心痛的栀子田抛在脑后。“灵犀未曾入魔,不劳爷爷费力,我们还是先看看这丹药的药效吧。”
再把目光转回那颗未收的金丹,爷爷回过神来,一脸自豪,胡子都要翘上天去,一边把金丹放入白玉瓶中,一边娓娓道来这金丹如何成功,如何神效,堪称他炼丹史上的杰作。“这颗金丹在辅助修为方面自是不可多得的奇药,服之身轻体健,更是无须多言。除此之外,我还在里面加入了驻颜及秀颜的效果,想是给你服用,定能修复你身体的旧疾,改善你体内的奇症。”
我一面夸赞爷爷好本事,定胜过太上老君数倍,一面伸手去夺那本来就是为我而做的丹药。没想到爷爷对这丹药极其的爱不释手起来,还同我讨价还价起来。
“我说灵犀啊,爷爷想起你对我为王母炼制的那丸丹药垂涎已久,不如眼下,你就服用那丸丹药好了,左右功效差不太多。”爷爷一边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宝贝丹药收到袖子里。我岂能容忍爷爷用小朵那屎丸换我货真价实修炼神丹,是以一个转身,趁其不备,就把丹药瓶捞在我手里。我分明看到爷爷眼里一抹精光闪现,这个老狐狸,竟小气到,不肯给我了,好歹我也叫你一声爷爷。
爷爷一副气得跳脚的样子,布满核桃纹的脸上肌肉都在抖动,胡子也一跳一跳的,甚是滑稽,看得我直想发笑。毕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为了爷爷他的面子,眼下再怎么憋得难受还是要强装严肃认真。
我便只好用力憋住自己的笑,安慰爷爷道,“您别生气了嘛,开始您炼丹不也是为我,怎的现下炼成了,反倒反悔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失了您无刃真人的颜面。”爷爷佯装听不见,别过头不看我,冷哼一声,“谁说给你了。”
我圆睁一双杏眼,作出可怜兮兮状,反问道,“那您要给谁?”不等爷爷回答,我又可怜兮兮的说道,“爷爷,可怜我身患奇症,至今不得愈。早些时候借着爷爷的调养还能苟且活着。现下,爷爷也嫌弃我累赘罢,我……”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素来知道爷爷是个心肠软的人,嘴硬心软,还最见不得姑娘家掉眼泪,一旦祭出眼泪这一绝招,一准儿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果然,看到爷爷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竟然还有些手足无错,碍着颜面,脖子一拧说,“你也不必哭哭啼啼的装可怜,想要就赶快拿走。赶紧擦干净眼泪,本来就丑。大晚上,是要作小鬼吓死人啊!”说完双手背后,气鼓鼓的就准备离开丹药房。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嘱咐我,“这丹药加了女娲娘娘的荼殇晶石,荼殇晶石是上古神药,传说是女娲娘娘的情思所结晶石。所以练出来的的丹药,也是药效极强。你吃完须得勤加调和修炼,方能发挥其效果。否则会滞留体内,致使真气四处流窜……”听说加了上古神药,更是欣喜若狂。心想着,这回爷爷可是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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