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来和静彤连打带闹,离两个大人越来越远,那匹华子篱尚属幼马,不太听静彤的摆布,只是自顾自的朝着林子深处走,泽来在后面追着追着便追不动了,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一看,那匹小马载着静彤已经远远走出自己的视线,只能朦朦胧胧听到静彤的呼喊。
静彤连拉带拽,小马终于在一颗树下站定,她累的气喘吁吁,原来就像耍戏一下弟弟,谁知却跑出这么远,回头一看四下无人,周围只有一颗颗泛黑的松柏,向远处无限的延伸,树冠将阳光遮住,林子里显得昏暗无比,一只布谷鸟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扑通扑通地飞到树腰站定,通红的双眼一只盯着她看,仿佛是一个观众,在等待一场即将上演的大戏。
静彤有些害怕,她两手紧握缰绳,要把华子篱往回赶,可这华子篱像是走累了,一步都不可动,旁边低矮的灌木忽然传来哗哗的声响,三四个如同牦牛一样黑乎乎地活物,猛然间窜了出来,静彤以为是传说中的黒蟾显身了,吓得尖叫起来,这四个黑东西四肢着地,步伐飞快,将她和华子篱围在中间,将头上戴着的兽皮帽子摘下,方才显露出人的模样。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静彤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她看清了对方的脸,典型的西戎人的脸型,头顶方阔,窄鼻小眼,颧骨突出,肤色较暗,满脸涂抹着树脂与兽血,那是戎人的图腾,口中漏出两排尖锐的獠牙。
“小妞,你迷路了吗”
“马不错,衣服也不错,这女孩是有钱人家的”一个戎人女子用草原方言,对着旁边的同伙说道,或许是因为脸上布满淤泥和脏东西,女子瞪得溜圆的双眼如暗夜的燧石,一只手不停摩挲马脖子,另一只握着板斧的手拽住马缰。
“如果把他献给可汗,可汗就会赏给我们金子”女子神情兴奋,两眼放着绿光。
身旁一名披着黑熊皮,体型健硕的男子走过来,啪的一声,对着女子就是一耳光。
“滚一边去,贱奴,没事少插话!”
被打的戎人女子低着头,默默闪到一边。
“说得对,咱们现在把他卖到晋国人的妓院去,这小妮子姿色好,能换几个银子吃酒”另一人挥动一对板斧,附和着,声音好似野狗在叫。
一只脏兮兮的大手,伸过去,拉住静彤袖口。
“放手,我是大凉魏府的上官静彤,你们谁敢动我”她紧紧攥住马缰不放,用柔弱的嗓音与之抗衡,然而草原民族的字典中从不知尊贵为何物,男子愤怒地叫嚷着,想要将她从马上推下来,却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保住了大腿。
“姐,你快走,这有我对付”泽来远远看见静彤被一群人围住,知道来者不善,冲过去抓住戎人男子的大腿不放,一只手提起鹅蛋大小的一块碎石,不停地击打对方膝盖,男子腾出一只手,抓起泽来的头发就往上提。
“又有一个送上门了,还挺壮实,今晚把这小子烹了,吃肉,好几天不开荤了!”
周围人发出野兽般的狞笑,泽来两拳在空中不停挥动,试图反击,却打不到对方。
“你这个下贱的蛮夷野种,敢吃小爷的肉,小爷剁了喂猪!”
“兔崽子,嘴这么硬!老子这就送你归西”男子说着,抡起斧头朝着泽来的天灵盖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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