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义一行默然走在往回的路上,这一来一回,心里落差极大,谁也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李四这个程咬金来。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堂堂寒桐三杰竟会败于一个书童之手,不管刘经义愿意不愿意,这种黑马逆袭的故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平阳州,这让骄傲在云端的他们一时根本难以接受。
虽然话说武无第二,文无第一,可那首鹊桥仙一出,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那词的差距,那不是第一和第二的差别,而是天壤之别。
“至少在平阳州,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
詹老这句评语出来之后,全场哗然,高高在上的寒桐三杰瞬间崩塌。
甚至有人说,鹊桥仙一出,世间再无七夕词。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旁人的目光变的截然不同,相比之前的倾慕崇拜,现在多了一些不同的内容,这些内容叫做不过如此。
听说花魁关莹莹特地来到花会,本来一心想结交三杰,然而花会结束之后却再也没有了这番心思。
现在平阳州最负盛名的才子,不是三杰,而是书童李四!
“我绝不信这李四能超出经义兄!必然是一时侥幸得了好句,经义兄,文华兄,我打算明日在听风楼设宴,把这李四叫来当面考问,看他这平阳第一是不是名副其实!”
元城握着拳头,铁青着面色恨恨说道。
那种跌落云端的感觉非常不好受,旁人的目光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刘经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
“这李四不只是今天这鹊桥仙,你没听说那首咏菊吗?”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单这一句,就非我辈所能为,我,不如他!”
这句话对元城张文华冲击力更大,两人张开嘴巴简直难以相信,三杰之首刘经义自认不如他?
刘经义对这二人的反应只是苦笑,这两人一向自视甚高,以为什么好诗句也可能只是偶然得来,以为天下才子,至强不过三杰而已。
想起那李四背着手将一首鹊桥仙娓娓念来,那神色淡然,哪有一丝偶然得来的侥幸之色?
“恐怕,也只有远在应天的子默兄能与他一较高下了吧。”
刘经义想起当年书院最负盛名的师兄陈子默,当时自己刚刚进入学堂,只能远远看着那个孤傲的消瘦书生。
他八岁能作诗,十一岁考入书院甲字堂,十四岁就成为贡生前往国子监,书院郝夫子赞他当世神童。
听说他在国子监也颇具才名,连掌院的祭酒林大人都以为他有状元之才,也只有这等人物,才能为我洗刷今日之辱了吧。
这时,一个老家丁匆匆赶来,附耳到武思源旁边嘀咕了一会,又被武思源摆手打发回去了。
武思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比谁都难看,这时也冲三人拱拱手,道:
“家里有要事需要我回去打理,就不陪同几位兄长了。”
“诸位毋须忧虑,那书童不过是猪狗一般的人物,我保证他得意不了几天了!”
......
武思源甩开随行的下人,急匆匆的赶往燕归湖一处僻静处,老远就看见一个粗壮大汉独自坐在湖边。
武思源心里那把火瞬间燃起,指着那大汉怒骂:
“刘满你这贼厮!老早就给了你银钱让你去杀那李四,怎的今天他还来了七夕花会!你可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谁知那刘满依然背对着湖面毫无反应,武思源喘着粗气奔上前去,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指着他大骂: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捉着这个借口要再加钱不成?你可知你这个什么开山虎在我武家眼中,比一只猫狗强不了几分!”
可地上的刘满依然毫无反应,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地上,武思源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刚刚这一脚下去他几乎应声就倒,根本连哼都没哼一声。
武思源心里疑虑,借着微光弯腰细看,发现这刘满还闭着眼睛,察觉不到呼吸的迹象,武思源背上发凉,拿手一模上去,这人早就已经冷冰冰的,哪里还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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