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冲模糊的意识里,觉得有人在不停大声呼喊她的名字,胸口上一块块的巨石坠落,应是被人用力的按压着。身体其他地方没有知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悬浮在空中。
再一会,她觉得有人用力撬开她的嘴唇,一阵温热与黏腻自双唇传递到脑子里。
紧接着,她只觉得胸腔里传来一阵寒流,自下而上,一路通过她的双肺、气管、口腔,最后如同爆裂的水管,喷涌而出。
“咳。。。咳!咳!”宁冲的脑子伴随这些喷出的冰水苏醒过来。
“天哪!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宁冲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见浑身是水的陆灵面容憔悴,瘫坐在她的身旁。
“咳。。咳。。。”宁冲想说话,却觉得有个巨大的冰块压在喉咙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灵赶紧把自己的羽绒服和裹在她身上,抱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她,冲进车里去。
陆灵把宁冲平放在后座,车里的空调开到最暖,又从后备箱拿出几件衣服包住宁冲湿漉漉的长发,发动车子,朝医院疾驰而去。
宁冲落水,着实把陆灵吓了一跳。她早就已经冻僵了,活生生的一个人掉到水里竟像一根木头,连挣扎也没有就往水底沉下去。幸好她穿的那件裙子的裙摆勾住了岸边的树枝,加上临岸的部分水不算太深,陆灵才能在烟雾弥散的河中找到她并顺利地将她救上来。
“陆哥哥,对不起。。。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宁冲吐完了胸中的水,终于能说出话来。身上也渐渐开始有知觉,酸麻的感觉自躯干向四肢奔去。
“别说这些了,是我不对,光顾着拍照片都忘了你已经在寒风里站了那么久,而且竟然还让你站到那么危险的地方。”陆灵懊恼不已,他对模特向来比较照顾,做事也一向谨慎,当时是真的沉迷在宁冲所给的那份情景里出不来。就算现在,他回忆起方才镜头里那绝美的画面,心底的清泉还摇曳不止。
宁冲没再回话,她正在忍着剧烈的不适。血液恢复温热后,身上似有千万只躁动的蚂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恢复知觉的皮肤开始感受浸过冰水的薄纱贴在身上时那份彻骨的寒意。
但她胸口上却是火辣辣的,想起了方才意识模糊时嘴唇上的那一阵温热,羞涩又懊恼——自己的初吻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有了。
宁冲的身子逐渐可以活动,她用力转转脑袋,把后脑勺抵在车窗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驾驶坐上陆灵的侧脸。说实话,认识陆灵这两天来,她一直没机会如此专注地看过他。许是因为着急也许是因为车里的温度开得太高,他额头上鼻尖上悬着细密密的汗珠子,鼻子下面是那双刚刚为宁冲做过人工呼吸的双唇,一想到方才的接触,宁冲羞得赶紧把目光调向他处。
最终,她的眼神落在他紧握方向盘的手上,那是一双修长硬朗的手,宁冲回味起他用着双手给她盘头化妆时,拂过她的脸颊、她的白颈、她的秀发时那种温暖,心里开出花来。
说到温暖,宁冲发现自己贴身裹着的是陆灵的羽绒服,情不自禁地低头轻闻,就是她第一次到他家时的那种气味,一种似有若无的男人香。宁冲浸在这香里,只盼望着医院在天涯海角的另一端,永远也到不了。
“怎么了宁冲?先不要睡,医院马上就到了。”陆灵半晌没听到宁冲的声音,以为她睡着了。
这句话把宁冲从迷思中拽出来,她赶紧正正身子,回道:“陆哥哥,我没睡着,已经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医院转个弯就到。”
二人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下宁冲的身体,因为陆灵处理的及时,除了着凉并无大碍,也没有发烧的迹象,医生嘱托休息两日即可。
看好病出来,已经下午,陆灵开着车把宁冲送回家。
“陆哥哥,实在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当模特笨手笨脚的,害得今天没法拍了。明早我会按时过去的。”
“不怪你,真不怪你!再说了,今天我可是拍到一张惊艳的佳作,我该感谢你才是。虽说交照片的日子有要求,但也不算太赶,你好好休息两天,大后天再过来找我吧。”陆灵回道,他并没有说客套话。方才他又看了看宁冲落水前拍的照片,效果极佳。大概那时宁冲已经开始意识模糊,脸上及身体呈现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配上身旁缭绕的云雾,仿佛时空湮灭,有一种令人震撼的空灵感与纯净感。陆灵甚至觉得,这张照片会成为他的成名之作。
“我不用休息这么久的,要么这样,我后天早上去找你。”宁冲回道。
“嗯。。。那看你的身体情况吧,要是明天下午你觉得身体没有大碍了,就联系我。前面好像就到你说的地址了,你能走吗?要不要我把你送上楼?”
听陆灵这话,宁冲赶紧拒绝,她可不想陆灵被她爸妈说三道四。“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了,就停在那边那个草坪吧,谢谢陆哥哥!”
宁冲下了车,目送陆灵的车离开。心里却依依不舍,她明知道刚认识两天就把心交托出去很不稳妥,却只想着能和陆灵日日相见。
第二天周韵璃的一个电话让宁冲以另外一种方式达成心愿——宁冲因为陆灵抢救处理及时身体并无大碍,但同样落水却把羽绒服全程裹在宁冲身上的陆灵发起了高烧。
宁冲赶到医院的时候,周韵璃正守在陆灵床前。
“陆哥哥!”宁冲激动地冲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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