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陪了她一晚,第二天走时,告诉她,要提前预约赵医生,接下来几天要搬过来跟她一起住,夏兰父亲身体不好,她阻拦了夏兰过来作陪的打算。
几个小时后,许觅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摸出手机拨通了夏兰的电话。
“许觅?”
“夏兰。”许觅过了许久,说:“你帮我找找中介,我想把房子卖了,越快越好。”
电话那端显然是愣住,呼吸长了些,“这是你母亲的房子,你想清楚了?”
“嗯,我想清楚了。”她眼睛一动一动。
夏兰没有多问,嗯了一声,挂电话前,哽咽的声音透过电话音波传来:“许觅,不怪你的,傅锦志跟傅锦鸿不会怪你的,你不能毁了你自己......。”
“夏兰。”她说:“我很好。”
挂了电话,她继续发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傅锦志跟傅锦鸿这两个名字了,像遥远的梦,又像勒人的网。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栋房子里了,这里有血腥味,有男人临死的惨相,与她重叠。
中介那方很快有了消息,房子挂上去的第三天就有人咨询,只不过价格给的很低。
这几天她都住在酒店,中途去了趟悦心咨询室,赵安勋与她聊了很久,想要启动催眠,但是被她拒绝了,她不能让自己赤裸裸的展现在别人面前。
刚刚挂了赵安勋的日常询问电话,夏兰的电话就来了。
“吃饭了吗?”夏兰那头正在吸面。
“正在吃。”许觅逡巡一圈,馄饨店有些简陋,但是生意不错,离她住的酒店就隔一个小巷子。
接着听那头说:“明天上午十点,星海房产中介公司,别迟到了。”顿了一会,语气无奈:“许觅,虽然津南市不是一线城市,但也是二线城市,颐景小区不在市中,但是开车到这里也就一个小时,一百五十万的价格太低了,要不要再等等?”
馄饨很清淡,鲜味十足,许觅在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漫不经心的插嘴:“老城区了,离搬迁遥遥无期,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不一定非要卖,可以留着,在别的地方租房子住,你一个月也回来不了几次。”那头有些急了。
许觅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在给自己断路,一身轻松,你说呢?”
夏兰没话了,随便叮嘱了几句,正要挂电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听张经理说,买房的是个年轻的大学生,一次性付清,比你还急,明天我陪你去吧,我不放心。”
“你明天不是要开例会吗,新品策划案写出来了?”
一提这个,夏兰就头疼:“别伤我脆弱的脑袋了,就知道撮我心窝子,行了,你一个大人也不至于被个没出校园的孩子骗,晚上我再联系你。”
“嗯。”
九月的夜晚,开始转凉,高楼大厦在霓虹灯中现出轮廓。
她想了想,还是回颐景小区拿些换洗衣物。
九点过十分,小区很安静,远处不时飘来烧烤的气味。
她刚在停车区停了车,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单元楼前站着一个推自行车的年轻男人,白衣黑裤,背影挺拔消瘦。
他抬着头看着整栋楼,很专注。
许觅停下脚步,一丝惊愕。
很熟悉的背景,与每晚坐在客厅里的一样,黑暗无声。
她快步走过去,那男人把书包跨在肩上,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让她来不及思索,等她定眼再看时,男人拐过弯就消失了。
进了单元楼,她才回神,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许觅脱了薄外衫,拉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无意间望向客厅墙上的那个旧时钟。
时钟停在了0:30。
从那夜后,这个兢兢业业的老钟坏了,诡异。
有些压抑的画面涌来,许觅揉了揉突跳的太阳穴,点了一根烟,目光聚集在楼上。
今晚周六,她决定住下来,不回酒店了,冥冥中,或许她在期待。
一夜无眠,一晚上的紧张被困意卷走,早上醒来时,才发现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天随着男人的死亡终结了。
她起床梳洗,从衣柜拿出一条黑色的雪纺长裙,长发随意挽着,清雅淡漠。
接到主编Chester的电话时,她刚好坐进车里,已经打火。
她主职拍摄,满世界的跑,文字编辑交给主编。
现在互联网在中国刚刚起步,公司极力招揽旅游公司,开发网络资源。
“许觅,这假期也要结束了,下周一可就要上班了,津南郊区新开发了一个度假村,你需要跑一趟。”
&er四十岁,典型的齐大胜压轴版,位居高位的一惯命令口吻。
许觅:“行,下周我去公司拿材料。”
“不要迟到,太散漫可是有危机,现在新人一个接着一个,你该有意识,明白吗?”
许觅轻笑:“主编大人,我知道了。”
她的随性已经众所周知,挂了电话倒车。
到达星海房产中介公司时,已经10:30,迟到的劣性让她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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