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病倒了,高烧40度,半宿的凶狠抽烟,嗓子发炎,外加高反还没缓过去。

陆浮生背着她,在市中医院挂号打点滴,折腾一趟,回来已经中午。

他端着一碗加了姜片的桂圆粥,推开房门。

第一次进许觅房间是晚上,她吻了他的额头,他仓皇离去,什么也看不清,早上背她去医院,心里着急,也没细看。

此时阳光明媚,窗帘关了一半,开了一半,屋里的烟头都打扫干净,陆浮生才有时间看了一圈。

她的房间很大,也很空,落地窗前一个圆形玻璃桌,两个圆形沙发,看着软,一个顶着天花板的大衣柜,外加一张大床,就再没其它。

他意外的发现,屋里有个暗房,锁着的,应该很重要。

他端着桂圆粥立在床边,许觅侧着身子,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

“许.....。”他斟酌了会,开口:“许觅。”

没人应。

他抿唇,再唤:“许觅。”

许觅蹙了蹙眉尖,这声音还挺耳熟,再细听一声,眼皮挣扎着抬起来。

“醒一醒,喝点粥再睡。”

许觅翻了个身,睁眼看他,眼睛布满血丝,像个被人追赶一夜的兔子。

她想,她样子一定很难看,像鬼。

她张了张唇,发出一声细沙碾磨的声音,难听刺耳。

陆浮生将粥放在床头柜上,扶她起来,拿起枕头窝在她背后。

他一晚上也没休息,大清晨的背着她看病,眼窝都陷了下去。

许觅没什么胃口,可看他担忧的样子,又想笑,慢慢喝着粥。

“杵在这做什么,坐啊。”半碗粥润下,嗓子也没那么紧了。

陆浮生看了眼紫色的丝绸床单,慢悠悠的坐过去,笔直的腿绷的紧实。

“你刚刚叫我什么?”

陆浮生一顿,看着她的眼睛:“许觅。”

他的声线低沉,两个字吐出来,像琴弦弹跃,好听的很。

许觅勾唇,笑意在眼底,不像平时的寡淡。

喝完粥,她下床,陆浮生将她拦住,“你需要什么,我帮你。”

许觅脸色苍白,烧虽然退了,气焰却不减,她挑眉:“我洗澡,你要帮么?”

陆浮生收回手,提醒她:“医生交代不能受寒,今天别洗澡了。”

点滴打完后,她出了一身的汗,半宿抽的烟味全熏在身上,难受的很。

她又开始烦躁,精神头稍稍好点,大脑就转了个不停。

陆浮生一愣,忙抓住伸向烟盒的细白手腕,“别抽了,你嗓子还伤着呢。”

“又不让洗澡,又不让抽烟,你是我爸啊。”

许觅的状态有些不稳定,陆浮生一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真吓到她了,可她看着也不像。

“那擦一擦吧,睡一觉起来了再洗。”

许觅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的烦躁慢慢减退。

她又躺回床上,像是累极:“你帮我。”

“......。”

陆浮生惊诧,看她疲惫的脸色,仿佛真的就是让他帮一个忙,无奈妥协。

他打了一盆热水,拿了块新毛巾,天蓝色的,买了还没用。

毛巾沾了水,拧干,却无处下手。

等了半天,也没动静,许觅睁开眼,与陆浮生凝眉沉思的眼瞳撞在一起,他的眼一闪,手就抬在她面前。

许觅扯了扯嘴角:“你倒是动啊。”

毛巾有些冷了,陆浮生唇线抿成一条线,重新打湿水,拧干。

她的脸小,荧光般的透明,鼻梁挺秀,眉眼细长,没有化妆,又因高烧,整张脸泛着粉色。

陆浮生不动声色的吸口气,温热的毛巾从额头开始,动作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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