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也开始穿衣服,“我们送你去机场,我打电话让公司的行政走内部买票。”看了一眼陆浮生,张了张嘴说:“她家里情况复杂,你还是不要去了。”
夏兰的好意,还是无意间戳中了陆浮生与许觅之间的不了解,他唇瓣一僵,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许觅穿鞋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夏兰,夏兰一惊,扭头避开。
三人刚刚出了门,韩川恰巧开车过来。
几人坐在车里谁也没说话,气氛低沉,倒是韩川跟夏兰扯了扯医院的事情,两人不咸不淡的聊着。
许觅坐在后面,望着窗外,忽觉手背一暖,她转头,与陆浮生的目光交汇。
窗外霓虹灯远远照过来,陆浮生的面孔背光,眼睛却像一个细小的空间,只望着她。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无形的表示着她的情感。
她的情绪从接电话到现在,一直都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是局外人。
可陆浮生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波动。
飞机一个小时候后起飞,许觅跟几人告了别,过安检时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穿着高跟鞋,沉稳平缓,可细细观察脚步,就会发现比以往要急。
陆浮生站在机场大厅,一身黑色羽绒服,黑色休闲裤,目光沉寂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与周遭流动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夏兰蹙眉:“走吧。”
陆浮生垂下睫毛,转身往外走。
灵堂设在慈恩园,佘青山的半山腰上,当天来的人很多。
寒风冷梢,远山外红灯高挂,慈恩园隔绝了一切因年末渲染的喜庆,处处静到萧索。
院外停了不少私家车,三三两两身着黑西装的人走进去,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人脸上表情单一,看不出是伤感还是敷衍。
许觅站在一颗老槐树下,纯黑的棉质大衣,腰间束起,长及脚踝,远远看去,像一柄坚硬的铁板。
“来了,就进去吧。”许洋双手插兜,晨雾也遮不住他的疲惫。
许觅没回应,目光放空,机械的吸烟。
许洋抹了把脸,貌似精神了一些,说:“你爸知道你过来了,进去给爷爷上炷香吧,爷爷临终前一直念着你......。”
许洋后面的话没再说,转身就走了。
烟头很快化成灰白,许觅将大半的烟扔在地上,鞋尖捻着,陷入土里,埋起来。
她转身朝慈恩园内走去。
许昌盛是许洋的父亲,也是许家的长子,站在大厅的门口,接受着人们的吊唁,行业大鳄,各商会领袖,来的人在上海都是能叫上名的人物。
爷爷许昌盛,大半辈子显耀当世,最后也不过一杯黄土。
大厅没有痛哭流涕的哭泣声,只有几个角落传来啜泣,大哭大悲在上流社会是没有素养的表现,每个人都绷着脸,像是带着一张张面具。
许昌盛一眼就认出了许觅,三年了,年轻跋扈的姑娘,已经成长亭亭玉立的清美人。
“觅觅?”许昌盛惊诧,敛了重逢的喜悦,伸出手拍了拍许觅的肩膀。
许觅点头:“大伯好。”
许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娘作为长媳,有条不紊的招待着客人,听到声音,转过身,也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许觅。
“觅觅?”大娘红着眼,想了想也没拉着许觅寒暄,说:“回来了就给爷爷上炷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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