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他说的话晦气,没有搭腔,一心一意往前走,正低着头想那图纸,没想却撞在白姓女人后背上。“怎……么了?”我的心脏跳起来,因为石头之前的警示,总觉得她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想到她的身体微微绷紧了,是紧张。没有等到她回答,我从她肩膀上往前望去,赫然发现面前巨大的墓室里,墙上光怪陆离的壁画上描绘了一幅许多黑影朝着一个身着盔甲的巨型将军跪拜的场景。
壁画占据了整幅墙面的篇幅,密密麻麻的宛如人类大小的黑影跪在将军脚底,恍惚间仿佛我们也跪在地上,向将军朝圣。
身后的石头也罕见的安静下来,接着我感觉到他无声而用力的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往后跑。
我这才意识到,壁画上的那些黑影是真是存在的,它们就是之前我和石头见过的魅,它们之所以看起来在壁画上,是因为它们就是映在墙上的影子,一群没有实体的黑影竟然在朝着壁画跪拜!
我干吞了一口口水,猛地转过身去跟着石头跑起来。白姓女人也在跑,空荡的墓室里满是我们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去看,但是一阵呼啦啦的风声跟在后面,在耳边激荡,那是一大群魅追着我们的声音。
“妈的老郑这个臭东西,说什么地图上让走左边的路,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让给我们一条好道儿,白白感动了一顿。”石头一边跑一边骂,别看他人高马大的,跑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人在极端恐惧下仿佛超越了体能的局限,我机械性的跟在他后面狂奔,也爆了粗口,“妈的,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跑的这么快过,看来我要去参加跨栏比赛了。”
“你的声音太小了,那些玩意忽忽的跑,跟刮台风似的。”石头这个时候嘴里倒是溜溜的。
很快我就跑不动了,白姓女人超过了我,我一想到自己后面没有啥东西挡着那些黑影了,热血突突在心里乱窜,拼命想追上去,也不知道怎么着脚下绊了一跤,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生死时刻,白姓女人看了我一眼竟然回来了,我心里那个感动啊,表情还没酝酿出来,谁想到她快准狠的把手伸向我的背包,一把就夺走了。
“妈了个单!姓白的!你最好祈祷我别活着!”我一边怒吼一边爬起来,眼看白姓女人超过了频频回头的石头,心里懊恼,手已经放在了枪上,回头看见那些黑影像蝙蝠似的飞扑过来,也不管有没有用,举起自动步枪来一阵突突,没想到还打到了几个。
那些被打中的黑影倒在地上,像一团巨大的阴影在缓慢流淌,但是还有更多的在朝我飞奔过来。慌乱间一排子弹从我耳边飞过去,只听见石头一声大吼:“趴下!”我猛地匍匐在地,接着一个手榴弹就在我头顶飞了过去。
石头冲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拖起来,还没跑几步,两个人就被后面的热浪掀翻在地。石头一下子就飞出去了,狠狠撞在墙上。
过了一会,我睁开眼睛,脚步虚浮的站起来往后一看,那些黑影都已经不见了。我耳朵里嗡嗡的,像是有蜜蜂在里面乱飞,头上脸上扑了一层灰。
“嗨,过来拉我一把。”石头在墙边儿那叫我,他的样子比我好不了多少。
“哎你说,我们刚才不跑行不行?你之前和魅正面杠过吗?”
石头坐起来喘着粗气,一边抹了把脸。“没杠过,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就是心里觉得不能真对上它们。”
“这就是盗墓者的自觉?类似于第六感之类的东西?”我笑着问他。
“差不多吧,有时候和神儿鬼儿的接触多了,自己也变得神儿鬼儿的。你好歹是个女的,应该也有点那什么,女人的直觉才对。那种正面杠的话,应该男人说才对。”
我捏了捏胳膊,感觉浑身僵硬,疼的厉害,“先别说这些,我的包让那女人抢走了,里面还装着老郑给我的图纸,咱们得抢回来。她肯定走了另一条路,也不知道咱们昏过去多久,还能不能追上。”
“她跑的再快也没老郑他们脚程快,跟你说实话,这一路来老郑的实力都有保留,不用太担心。”
又歇了会,我们站起来。
丢了背包,身上就剩下十发子弹,我全身上下摸索一通,伸进裤子口袋里却掏出来一团皱巴巴的纸。
“我的妈,石头你快来看。”我把手里的纸展开,赫然又是一份图纸。
石头看起来很崩溃,“怎么你随便从裤兜里摸都能摸出图纸来?难道这玩意儿真那么不值钱?”他挠了挠头,又说,“不对啊,这是不是老郑给你塞进来的?”
我愣了愣,有些迟疑。“难道他给我的是个空盒子?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心怀不轨偷走图纸?”
“嗬这老家伙!真是不愧他老狐狸的名号,原来偷偷还留了一手。”石头嘿嘿的笑起来,“等那个女人打开包发现里头只有一个空盒子,她不气死才怪!”
我的包里确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几盒子弹和一只手电外,就剩卸下来的那只铁手和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这么一想心里倒舒服了很多。
“不过我担心老郑的安全,之前我们在旅馆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个梦,似真似假,听见白姓女人和杜孟河在商量事情,那个时候白姓女人就打算把图纸偷走。”细思极恐。
石头挠了挠头,“你这梦咋跟预言似的?可不能是真事儿吧?”我心想谁知道呢,看来以后睡觉一定要把门锁好。
摊开图纸看了看,“你看得懂吗?”
石头干咳一声,凑过来说道:“一般这种技术性的活儿都是老郑来,我负责体力活。不过你硬让我看,还是能看得懂一些。”
我耸了耸肩。“咱们现在是在第二层城桓,就是这一圈的地方,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都有陪葬室,往前走都有分岔路口,所以咱们可能在这条路和这条路上……”我顿了顿。
“怎么了?”
“这份图纸上,指示我们在分叉口路走右边。”
“这图纸还不一样?老郑难道给错了图纸?”
我道:“他可能是故意的,当时出现分叉口路的时候,老郑已经把图纸给了我一份,他也许是怕图纸被抢走了,那个人就会顺着正确的标识走到主墓室。”
“这些弯弯绕绕的,听得我头都疼了。不过你刚才说这个地方,”他用手指了一下,“和咱们走的路线规格是一样的,所以只要咱们一直走下去,无论左边右边都会有出口是吗?”
我点了点头,“地图上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咱们之前也没想到这墓不是平面展示的那样。眼下我们有两条路,按照老郑的指示,继续走,或者回到分岔路口,去追老郑他们。”我看着石头,等待他的意见。
他犹豫了半响,看起来很难做决定。本来我就是个拖油瓶的,眼下白姓女人临阵背叛,我们两个未必能走的下去。我开口道:“虽然我相信老郑的意见,但是我的实力也摆在这儿……不知道刚才的将军又是什么样的东西。我看不如我们折回去找老郑他们,一来正确的图纸在我们手上,而来他们已经提前在前面清了路,三来如果碰上白姓女人,我们得揭穿她。”
“得,我对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小子也不放心,咱们抓紧走吧。”石头背上包,一边跟我说道:“那个姓白的,好歹也是熟人介绍给我的,价钱还不低。没想成是奔着图纸来的,她要是真跟杜孟河一伙,我倒还觉得不太可能……”
“这话怎么说?”
“之前说杜孟河是大家族出来的,”石头一边往膛里填子弹一边说,“还有图纸也是从一个自称沈家人的手里得来的,他们都是这行当里曾经有头有脸的八大家族出来的。
像山东沈家,虽然早就没有当日辉煌,但是里面辈分高些的人出面,你总得尊称一声爷。杜孟河是江苏杜家的一个分支出来的,年纪轻轻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但是真追问起他的排行来,人家也不会肯轻易告诉我们。说白了,下这种斗,谁不是奔着最值钱的宝贝来的?
除了这两个家族外,山西孔家,四川冯家,河南唐家也都有些威望。”石头顿了顿,语气迟疑,“剩下的三家都很神秘,很少用真身份下一回斗,在道上也不太露面,久而久之就几乎没有人见过这三家的成员了。”
“这样看来,白姓女人的手段和这八大家族的行事作风是不太像,但是谁能说的准人心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白姓女人与杜孟河是一伙的,她既然露出了狐狸尾巴,我怕老郑手中那份图纸也会有危险。”
“放心吧,一般的小兔崽子老郑都能对付得了,你没见过他当年的风光……”石头话头截然而止,我们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墙上走了过来。
“它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下意识举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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