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盗端木神医之物!这样做很是不妥,身为正道音乐人,怎能做下此事来?简直良心丧尽!”

苏半弼不知何处捡了块石头,抓在手中向四面凌空虚点,表情愤恨难填,而回应他的,只有风中柔雪,飘过来,打在涨红的脸上。

早都该想到的!这连绵雪山中,谁会无事把自家宝贝摆出来,还让自己恰好撞上,只有隐居的高人,一说隐居,那大概率就是端木神医本人啊。

苏半弼懊悔不已,谁叫神医一上来便不说行话?直接就想要动手,一时判断失误,场面实在难堪。

“神医放心,有晚辈在这里,无任何人敢造次。”

端木雍静立无言,片刻后大吼道:“滚开!”

端木雍挥手一震,便将跨步上来的苏半弼挡飞三丈开外,噗一声栽入雪堆中,端木雍旋即拂袖转身,来至身边一棵白雪巨松下,树干上光华一闪,竟是开出一道门来,端木雍径直入内,转瞬消失。

苏半弼只觉浑身一麻,动弹不得,脑中文武天机吱吱嘶鸣,只五息之后便是缓过劲来,他不急不忙,爬起来整理一番,重新背上乐器长盒,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那巨松下,清了清嗓子,开口自报名号。

“皇室平悦公主辰怀雅之子,福音贯体的御封靖越候,天杭皇州第一情曲小郎君,皇家乐队核心成员,万千知音日夜思念的青年才俊,晚辈苏半弼,拜见端木雍神医,神医住所果然清幽闲雅,晚辈初来,真是一顿好找啊,此来有事相求,神医方便的话,晚辈想入内详谈。”

“喂!神医,还在否?神医!晚辈第一次寻到此处,不知神医是何故不予相见啊?”

苏半弼无法,只好在门外死等,只要等出一两句行话来,事情便好办了。

“小子!趁早死心,你曾见这山下的死人骨头吗?尽是求医不成死守在外的,老夫不会在意你跪多少日,总之就是不见。”

这便是行话来了!苏半弼大喜,赶紧接话道:“前辈,我并没有跪在地上啊,并且前辈不说还好,我还能等个三五日,但你一说出方才那句话时,便要开门见我,此乃天意,实不可违。”

苏半弼很清楚这些人的脾气,知道怎么去激,完全没任何难度。

“噫?两次了,这么快便又站起身来,你这小子,想必身上还有秘宝哇!老夫瞬时便来了兴致,好好好,算你猜对,老夫这就来带你进去!”

话音才落,松门又复打开,端木雍飞身而出,如一头摄人猛禽,抓了苏半弼便回巢去。

果然,遇难局时先说行话,效果明显。

松门之内,便是端木雍隐居之所,直接设在山体内部,凿石以建屋,伐木以造桌。整个面积约有皇家乐宫广场一半大小,头顶几颗大明珠静悬,白光四射。

半个时辰之后。

“神医,我以家母病情担保,真的没有啊,如果有,依我性格,那必定是一见面便献上,此次是为母亲病情而来,再者说,晚辈拿掉虚衔,不过就一普通小民,既是小民,便有些身体上的怪异之处,也属正常。”

苏半弼面色懊悔,还不如在外等上三日,果然行话是不可乱接的。

“不可能!你小子一个刚入门的音乐人,强吃老夫两记扣人心弦,居然还能爬起来顶嘴,说无有宝贝护身,你当老夫那么好骗吗?”

“好吧,神医,别的先放一边,我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啊?实在是有点冷。”

苏半弼左膝抵住右膝,双臂环抱在胸前,全身只剩得一件短裤,满脸苦涩,看着端木雍一寸寸搜索自己衣物,便是花魁亲临,也没有这么粗鲁的啊,他一时大羞。

“哟,还带着巨款呢,如此老夫便知道了,真是来探望老家人的。”

“你不能拿它!母亲说了,这乐票,只付给天下最有名的医者,她最佩服的医者,不会一见面就说有三不治的神医。”

端木雍闻言一愣,像是被他说中心事一般,旋即大笑,将那一叠乐票往桌上一扔,开口道:“果然是苏相的亲孙子啊,说起话来,还真有那么一丝丝熟悉之感。跟你小子明说吧,平悦公主那顽症,老夫要治,也需下大功夫,而目前不行,老夫有重要事,多则几年,少便也要三月时间,一日不可耽搁。”

苏半弼闻言点点头,十指在大腿上连连点动,忽然握拳一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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