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弼又向前方搜索一阵,仍是不见那李姓壮汉的尸首,想必是断手远遁而去,他心道此人实在不懂事,死在此处是绝佳选择,不然等我杀上门去,那他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难道那孽畜真的武功大成?不对,不是它,那只弱犬,怎可能杀得三位音乐人二死一逃?能行此义举的,必是雪狼族中的强横存在。”
苏半弼简单分析一番后,突然紧张起来,他生怕被那头凶横的狼族懂得战术,在此蹲守埋伏,于是赶紧收拾物品离开。
才只跑得十余步时,苏半弼便又折返回来,双手扯起一根绿藤上下盘绞着,慢慢走到那高瘦男子身后,此刻那白瓷瓶仍陷在泥中,被血手紧紧握住。
苏半弼俯身扯起他脑袋,将绿藤勒住咽喉,再轻轻绕一圈,最后站直身体,抬脚踏在其后脑上,深吸口气准备用力。
“饶……饶命,我可是洛东……费家,你……饶……啊……。”
那绿藤越收越紧,最后掐断哀求,在他生命中最后二十余次白眼中,苏半弼凑到他脑后冷声道:“蠢货!现在你可是害了整个家族啊,我们八皇子做事向来阴狠毒辣,你敢动我,就要灭族,懂否?”
咔咔!脆骨崩断之声响彻林间,盛怒之下,乐卿六级造诣的颈骨,竟被苏半弼一脚踩断,人头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苏半弼自戒指中取出一件玉泽西队袍穿上,收走战利品继续向南飞奔,这三贼家当不少,几个包袱中颇多木系灵草,其中更有三株清霜雪莲,实乃意外之喜。
林间又重归于死寂。
轻身功夫只施展了半刻钟,苏半弼伤势加重,不得不减速步行,节省乐感以防变故。
他不止一次懊悔没有多带药物,本来一切顺利,却突遭那孽畜偷袭,差一点死在山里。
最后苏半弼实在无法忍受伤势,只好停下脚步,正准备休息之时,林间一道洪亮男声响起。
“朋友,请收起乐器,前方是周家林业,你可有拜帖?嗯?原来是玉泽西成员,啊!竟然是你,苏半弼!”
苏半弼闻言一笑,旋即仰天躺倒在地,他今日全凭乐感强撑身体,听到点名,立时眼前一黑,松懈下来。
此番昏迷与以往大不相同,苏半弼已是终结出经验来,这种若虚若实的迷离感,只有伤势严重时方才出现,正要一提乐感恢复神智时,一道冰冷气息瞬时直冲上脑,整个人只觉周身如在深渊,连痛楚都被掩盖。
他摸到手指上的储物戒指,心念一动便将所有物品尽数取出,一探到那锦玉天良的细滑质感时,立马抓起来裹在身上。
“好冷,好冷,有人在吗?包裹里的几株药材,烦请送往吴川寒岭山端木神医处,必有重谢,嗯,顺便再搬个火炉来,我感觉筋骨俱麻……简直熬不住。”
苏半弼如梦呓般念道,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药材抓紧送出,再晚时间不够,一番折磨便是白受。
正忧心无人应答时,一股血腥涌入鼻中,他心弦震颤,丹田乐感一荡,旋即苏醒睁眼,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张软床上,手上正抓着一件血染长袍,他连忙扔开,同时扭头一看,房中有人。
“周兄!你怎会在此地?等等,周家……嗯,明白了。”
原来极北森林是周家林业的乐队,与卫氏相同,周家也是祖辈经营,家族中高品质的木系天材地宝,遍销江越全国,甚至在邻国威楚帝国的一些州府中,也都有分铺,数百年来,朔方全州的木系乐器,一大半都出自周家。
“我早前劝你稳固造诣,呵,你便以一场重伤来回应,真是作风悍勇啊,考虑过明年再次易队吗?”
周朗夫手拿一毫光盈盈的药瓶,高声说道,显得极有阅历。
“周兄说得是,我终究还是败了,早知道如此,上一场便不该赢你的,如今,实乃惭愧万分啊。”
苏半弼仰天一叹,神情异常落寞,周朗夫看他这副表情,倒像一绝顶高人在慨叹生平,又学得半点不像,十分滑稽。
“你清楚便好,我队多年传统,被你一人尽破,教我这首席在众成员面前颇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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