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端穆和澜清商量好,本要一起去的,澜清忽然想起他自回来以后从未要求见过他弟弟,便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已经私下问过,可他叔叔却并不知道他弟弟在那里。不知道是有意骗他还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他偏要隐瞒端穆也没有办法也就没有纠缠。
二人便前往了他一个姑姑的医馆。星月国比海魂国偏北,只是秋天已经有些寒意,加之这两天一直多云还时不时的下雨,澜清走着走着便感到了一丝丝凉意沁入皮肤,化在骨髓。忽然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星月国秋天的风一向湿冷,你身体弱出门要多穿一点。”
澜清抬头看着比她高出半头的端穆,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了,鼻头竟然有一丝酸楚。只是她平日从不会说多余无用的话就回了句:
“知道了,快走吧。”
端穆深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说出什么肉麻的话的,更不可能因为她自己的身体而拖累了整个计划,所以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穆家是家族性的产业,索性相隔不是很远,在澜清感到身体凉透之前就到了目的地。但是她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前看着医馆烫金的的匾额,愣了一会才进去。
“穆辛!你……你怎么回来了。”
澜清看到对面一个体态十分臃肿的女人失态的看着端穆失神。礼貌的笑了笑道
“您好,小女子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有些禁不住风吹,可否讨杯姜糖水喝。”
女人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慌忙的关了医馆,引二人进了内厅。端穆坐了一会问道
“穆兰姑姑近些年可好。”
女人点点头并没有作答。反而一直不安的瞟着喝姜糖水的澜清。后者看了看手中青瓷碗,环顾四周道
“您这里的陈设都很新而且蛮讲究的,最近才装修吗?”
女人不安的点点头,结结巴巴的说
“是……原来的年头长了……就……就换掉了。”
澜清笑了笑道
“我手里的这个碗似乎是海魂国的精品,价值不菲。门口的匾额似乎是穆家楼总部赠与的,还是最近刚刚换上的。怎么,难道您最近为穆家作出过什么特殊的贡献吗?”
穆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呼吸也变的凌乱了起来了。
“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了大哥,我只是……只是……帮他垄断了几个必要的药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退到了屋子的边缘。
“姑姑,你……”端穆叹了口气问“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二哥派人收了尸体没有人看到。”
端穆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暗自叹了口气垂首不语。
澜清看他伤心不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被问道
“端穆的弟弟在哪。”
“端穆?”她愣了愣“穆辛的弟弟吗,他……他不在穆家主楼吗,你们没看到吗?”
穆家主楼……他叔叔上位以后最应该除掉的不就是他弟弟吗,就算不杀了他也至少会囚禁吗,为什么穆兰会说他在穆家主楼,还是我们可以轻易找到的地方。
“澜清……我们走吧,你的身体不能过度操劳,我也不愿意再见到她。”
澜清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乱的一塌糊涂。便拜别了穆兰,毕竟要想做穆家的主人,必须要的到支持,小人往往最容易利用。有她在也不用担心控制不了。
“穆兰姑姑是我爸爸最小的妹妹,她自小腼腆,各个叔叔们平时打架,争斗从来都让这她,我爸更是护她,哎……”
端穆暗自神伤的叹了口气,他在见到穆兰之前还怀有一丝侥幸,希望他父亲是意外身亡,如今只能面对现实了,只希望他弟弟没事,他好累不想在这样下去了,若是他弟弟有失,他就再没有血亲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谁知他的心思全被澜清看在了眼里。
“我自出生就没见过几次父亲,七岁丧母,被软禁、挫骨削皮、夺印取血,被仇人当作供养诸神印的家畜,饱受病痛之苦,一生无信任之人。”
澜清装过头看到皱着眉头一脸愧疚的端穆继续道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愧疚,更不是要你同情我,而是要告诉你,我一生比你坎坷,但我依然还站在这里。”
端穆抬起头,看到她清澈的眼睛里难得泛起的波澜,看她有些稚气的脸庞,很难想象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孩说出来的。她的心机聪明可以是与生俱来的,可这近乎苛刻的成熟,却是不符合年龄的遭遇硬生生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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