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因着宫中添了婴孩儿的缘故,似乎格外的热闹。

寿康宫中,祥妃跪在太后腿边,轻轻的揉着。

太后托着头,半倚在榻上。

靠背透雕灵芝和蝙蝠,云纹一气呵成。榻脚踩着神兽。

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乃是青花海水纹,正烟雾袅袅,飘散出檀香的气息。

太后幽幽地说:“都下去吧,留祥妃在这伺候就行了。”

众人散去。

太后双眼眯起一条缝,叹了口气,变换手势扶住头。

“虽然都是钮钴禄氏,但是贵妃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你伶俐,也不知皇帝喜欢她什么。”

祥妃回道:“贵妃花容月貌,臣妾自知不及。”

太后慢悠悠地说:“那珍嫔还能用吗?”

祥妃眼珠一转,仰头对太后说道:“太后的意思是?”

“和妃出身低微,奕纬即便是皇长子也不足为惧。可是博尔济吉特氏就不一样了。”

“太后说的是。上次……皇上已免了她父亲丢失军饷的罪过,但是广东巡抚的官阶也撤了,现正赋闲在家呢。好歹命是保住了,珍嫔不敢不感念太后的恩德。”

“只要她乖乖听话,哀家不但可以让她父亲官复原职,还可以升任两广总督。”

“那这一次,太后的意思是……”

“听说静妃的孩子胎里不足,面黄肌瘦的。宫里的孩子难养,十个有八九个养不活。哀家这些年瞧着已是寻常了。”

“臣妾明白了。只是万一珍嫔不肯……”

“有些事做过了不是就完了,会一辈子跟着她的。”

“太后说得是。”

“如有意外,哀家保她赫舍里氏一门无虞。”

“有太后这句话,量她不敢不尽心。”

两日后,二阿哥奕纬在永和宫夜半大哭。

夜里皇上正好宿在永和宫。

哭声久久不绝,惊扰了圣驾。

皇上和静妃急忙让乳母把二阿哥抱来。

只见二阿哥嘴唇已经青紫,哭声越来越弱,但是小手小脚不住地挣扎,睁大的眼睛,拼尽全力地嚎啕大哭,似有无限的委屈。

太医赶来之时,二阿哥已然气绝身亡,死在皇上的怀里。

皇上龙颜震怒,下令杖毙两名乳母。

旁边静妃早已哭得肝肠寸断,倒在一边,由众人搀着。但是闻得皇上要杖毙乳母,连忙支撑起虚弱的身体,跪倒在皇上脚边。

“皇上,万万不可!二阿哥如此年幼,骤然夭折,许是她们照料不周,可焉知不是被他人暗害所致?杖毙乳母,死无对证,要查清真相可就难了!”

皇上经静妃提醒,回过神来。

“送她二人进慎刑司!日夜审问,审出什么即刻来回朕!”

发落了乳母,皇上扶起静妃,想劝她稍稍歇息片刻。

可静妃却已哭得晕厥了过去。

太监、宫女、太医人流交织,永和宫内已是大乱。

翌日清晨,寿康宫的嬷嬷们正在服侍太后洗漱更衣。

淮秀姑姑一边为太后整理穿戴,一边回禀道:“昨天宫里乱了一夜,我生怕扰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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