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嫡子早逝,郑文华以嫡长子之身份于灵前继位,依国丧之礼,萧奕该进宫祭奠。

厚雪积覆,车轮滚压出脆丽响动,宫车抵达晚枫苑门前的时候,已是午后,萧奕跪于门前听旨,需即刻入宫。

“萧郎,请更换丧服吧。”

从宣旨老奴手中接过丧服时,萧奕抬眼看了门外的随从,颇有阵势,他微微蹙了眉头,随后转身进了屋。

榻上的鸟儿正在熟睡,时而摇了雀尾,不曾被外边的动静惊醒。

缓缓踱步,坐在她身旁,手背上前轻轻摩挲着它的脑袋,十年来,他曾无数次这样摸它,今日,恐是最后一次了。

本以为可以带它远走高飞,只可惜,天意弄人。

“阿蛰……”他温和地看着她,苦笑不得,对着尚在昏睡的人喃喃细语,如此诀别,既释然,亦绝望。

“阿蛰,我不能带你回千月国了,此生有你相伴,我已无憾。”

他的笑,似有若无,确是柔情万分。终是走到了最后,他留了信纸,步步向外走去,独留一缕枫香。

大殿之中,郑文华坐于席榻之上,叹息不止,“皇爷爷常夸萧郎清雅,多年不见,依旧如前,只是他老人家再也听不到你的画,听不到你弹的曲了,不免令我夜夜泪垂。”

晚风清寒,月光斜透上那白衣飘渺,映得他一脸从容。郑文华见他并不应声,笑得颇有深意,“萧郎若是肯殉葬,倒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宫人随之奉来三物,白绫,毒酒,和匕首,摆在他面前,他看着,神情至始至终淡漠无痕,末了,轻笑出声,“你想要我死,又何必拐弯抹角?”

郑文华看了他许久,像是在探究什么,却终看不透,低叹而收回了目光,“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有才情的人,只可惜,你我都生在帝王家,我既为王,又怎可输于你?”

他看着萧奕,散了眼底最后一丝不忍,“你放心,那只漂亮的鸟,很快就会去陪你的。我得不到那祥瑞,自然不能落他人之手。”

话落,萧奕瞬间蹙下了眉头……

此时晚枫苑里,早已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上有钉网,下有弓弩手,启蛰欲飞无路,连连强攻不得出,中了一箭,只得缩在屋中,陷入一片混乱。

她醒来之时,萧奕已不在,只留了一封绝笔信在榻旁,叮嘱她不要等他,尽快离去。不待她理清发生了何事,便有士兵一拥而进,布下天罗地网要捕她。

现下屋外已布下天罗地网,知道萧奕出了事,她忍了翅上的疼起身,想要再试一次冲出去。

却是伤口太过疼痛,让她刚起飞就摔下了地,晕厥之际,只见门外士兵已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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