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青安午睡刚起来,正喝蜜水吃点心呢,就看见赵二石黑着一张脸推门进来,一言不发的倒在炕上望着房梁发呆。
这是怎么了?
入夏之后,日头渐渐地足了,二石家两个地窖里的红薯加上今年15亩地的红薯都做成了红薯粉,二根三根又帮忙从附近几个村子收了几百担的红薯也被做成了红薯粉,现在,二石家的杂物房、地窖和前后院搭的草棚子都堆满了红薯粉,西屋还有一屋子的麦粉,上百个晒面条的簸箩、几十口大缸,二十个面盆,两个三米长的面板,把二石家老大的院子堆得满满登登的,转个身都费劲。
今年夏收刚刚开始时,二石家每天要卖出30担的干面条,等到夏收第十天时,二石家的面条买卖达到了顶峰,每天要卖出50担的干面条,二石不得不放弃每天往县里送十担干面条的活计,专门在家做面条。二根三根和方氏承包了二石家所有干面条的生意,哥俩把开春前做的板车留给了方氏,从县里的牛马市赁了两辆牛车,专门往刘庄、青家村、河道村等人口较多的村子送面条,把县里和下河村的面条买卖留给了方氏,至于上河村每日三五担的面条买卖就给了赵多多。就这样,二石家不停歇的忙上了一个多月,等村里人把地里的麦子都收回来,开始晒场了,村里人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二石家的面条买卖也的销售量也渐渐降了下来。
今天一早,天空有点飘着雨丝,二石嘱咐青安歇上一日,他跟谢大郎挑着两担的铜钱去县里钱庄换银子去了。高高兴兴的出去,怎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你怎么了?莫非没换来银子?”
赵二石眼睛也没眨一下,直接从怀里掏出一荷包的银子扔给了青安。
青安打开荷包数了一下,数目对呀!那是因为什么?
“二石,你总是这般无缘无故的给我脸色看,我心里可不好受,你要是让我不痛快了,咱们谁都别想痛快!”青安看着二石这副丧气样就来气,这张老脸才放晴几日啊,就又黑了天?
赵二石腾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叫到:“不痛快?我看你让我怎么个不痛快法?来啊,你现在就试试,你看我赵二石怕不怕你给我找的不痛快?”
青安认真看了看二石有些微红的眼睛,问道:“有事非得自己憋着不说,有气憋在肚子里就痛快了?说吧,咱们一起合计合计,看看什么坎儿是不能过去的?”
二石重新倒在炕上,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到:“这制红薯粉的方子怕是保不住了!”
“本来就是保不住的,是谁出手要了?”青安斜歪在炕沿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唉,是县里孟县令家粮油铺子的掌柜的想要。在县里请我吃了顿饭,让我开个价,我说是你带来的,得回来跟你商量一下才好。好嘛,这次,我提了你娘家都没好使,看来,孟大掌柜的是势在必得了,保不住了!”赵二石说不出的沮丧和不甘。
“方子保不住了那就给他,多大点事?”
“你说的轻松,一大家子都指着这方子过活呢!给了他,回头人家把咱的生意抢了,你去喝西北风去?”
“你才喝西北风呢!”青安瞪了赵二石一眼。赵二石愁的不行,懒得回嘴,翻了个身背对着青安。
青安索性躺了下来,想了想,笑道:“你成天净是瞎算计,你咋就没算计到,你就是把方子卖给了孟家,孟家也不一定会做这红薯粉面条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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