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其实连犹豫的必要都没有。

“总感觉那个地方,有我不想见到的人。”怀音把玩着玄龟甲,靠在悦译身上。

“要走了吗?”

怀音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泠冽却不失生机的气息铺面而来“你还要离开。”

如果你不走,无处可去,陆生不找,其实都无所谓。

悦译低下头,下巴靠在怀音的头顶“走吧。”

很多时候,不论是人还是妖,都要有自己的路,不然,会无聊的。

黄花细雨时分,残舟恍独客。

怀音坐了一家的独舟,竹竿漫扬,也不知来了何处。

“前面蓝色的东西是什么?”这大约是这水乡最突兀的景象了吧。

船家向岸边看了看“哎,晚青家的丧事了,可怜的丫头。”

半遮的长发盘在面颊,水家的女人,吴侬软语,便是说着再悲伤的故事,也有如撒娇一般,让人恍惚,此时平日。

怀音没有打听旁人家事的习惯,便停了好奇,安静地坐在船箱里。

“您是要来我们这儿常住了吗?”船家却像是被怀音的问题给了些许勇气,忍不住问了。

语气间却没有多少疑意。

她们这儿便是与世隔绝,也有与世隔绝的便利。大城市里犯了事的姑娘,父母长辈往这里一塞,任着哭闹寻思,再是不甘,要是想起来了,人心气磨灭后就接回去了。想不起来,便是一辈子,也难的再回去了。

怀音看着那样好看,比娘从前说的,从上海来的姨太太,还要好看,船家这般想着,到不是真希望她最后留下来。

这里不是上海,姨太太来了,就算再惊艳,也美错了地方。

“不是,我来寻一个人来的。”怀音还是回答了她。

“什么样的人呢,我许是也认得,在这儿住了这么些年了。”

“新来的人。”

“唔,”船家这会儿倒是真的要想想了,毕竟新来的人再有冲击力,过了几天,也就没趣了“却是有个道士,前些日子来的,现下在晚青家里,要帮她处理一下,姐姐的后事。”

“年轻么?”倒像是陆生,爱往麻烦处去。

“很年轻。”她没说,村里的姑娘想的多,连把他留下结婚生子,柴米油盐,一辈子都躲在大槐树下偷偷的聊过了。

怕是真的对象来了,船家说话变得一些小心了“和晚青不认识,是花奶请过去的。”

怀音点了点头“便送我过去吧,麻烦了。”

与人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很为难了,但这儿没有朱离,不能让她躲着。

船家找了找方向,朝着那蓝色棚子的地方捣了一杆,船身晃悠悠地,向着晚青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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