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孟将军就来了,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叮嘱一下平日琐事,让辉玉进宫后,注意点脾气,多收敛,到底宫中规矩多,比不得家里的,当然也是不能受了委屈,毕竟也是太子妃了。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听的辉玉很是无奈,只好一直点头应着,倒是将刚刚那不安消散了去。
直到旁边的嬷嬷开始催促着要上妆,孟宿才退了出去,也是难为了他,平日里那么威严的大将军,却在这些事上这般上心。听的一旁的人都有些惊讶,只有香茗抿嘴一笑,大将军一直是这样的,不管在外面怎么威武霸气,征战沙场,一回了家中,见到了夫人和郡主,都会变的温柔仔细~
孟宿出了门,倒是没有走远,过上一会儿到了吉时他还要背着女儿上轿子的,本来这活计是由当哥哥的去背妹妹送嫁上花轿,可惜如今那小子也不在,如今怕是还在边关守着,只能是当爹的来了。以后说起来免不了又是一顿抱怨,毕竟就这么一个妹妹,平日里也都宠的紧,该是遗憾了~孟宿心里想着,免不了叹了一口气,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那小子怎么样了,胖了还是瘦了。
而远在怀东城的孟先勇,却不是那么好过,西京城中的热闹离他很是遥远。少年将军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满身是血,那血污了面容看不清面貌,只能看着他身材修长,一身黑色盔甲,手上抓着银枪直插在地上,似是在支撑着他,让他依旧立的笔直,好似那身上并没有受致命的伤般。而在他的旁边已经倒下许多兵将尸体,只有不到百人的士兵还在他的身边护卫,都是各有伤残,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却都将他围在一个圈中,神色紧绷的盯着对面,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就在他们的对面山坡上,是成千上万的敌人拉满了弓箭指向他们的方向,只要他们微微一放手,就是成千上万的箭雨临头射来。这中间又能有多少生机,就算躲过了箭雨,又要如何逃过这包围?这是个死局,早已被人算好的局,只等着他孟先勇跳进来。
是的,他们被包围了,包围在了山谷中,没有退路,无法回头。孟先勇有些绝望,他不是怕死,只是还有太多不解,他没死在和敌人对战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要让他如何甘心,如何不恨!如何能背着这叛臣贼子的名头去死。他解释了,却没有人听,只有一味的屠戮,打了这么多年仗,他不是莽夫,更不傻,自是知道中了计,这是摆明了要封他的嘴要他的命。
孟先勇在颤栗,不为死亡,只为远在西京的家人。若是他死了,那他们又该怎么办,定是好不了的,他似是能想到那惨烈的场景。只这一会儿,那四周的箭雨就铺天盖地的袭来,像是一大片的黑云,遮了那日光。孟先勇仰天悲鸣一吼,只觉得苍凉,他父子二人一生征战沙场,对朝廷更是忠心耿耿,最后却换来了这么个局面,连解释都没有。接着就是一片血色映入眼中,蜿蜒在这边城黄沙里,渗透其中,红的刺目,红的寒凉,虽然是九月,却吹来了一阵刺骨冷风,满是腥气,日光似也被遮盖,埋了这千万白骨,再无声息……
而齐国西京城中,却是热闹非常,满城的树上都系上了红色的丝带,风吹轻扬,有花童挎着篮子,遍撒花瓣,喜庆非凡。路旁边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随着日光的升起,街边的人也越来越多,络绎不绝,只为看这盛大的皇族婚礼。
在人潮中,有一白衣青年男子,面如冠玉,清冷绝伦,肤白如雪,发黑如墨,站在人群中颇为显眼,比女子都让人惊艳,旁边的女子们,妇人们眼神也时常往他那里瞅着,有娇羞的,也有放肆打量的。他却淡然自若,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种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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