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宫中的规定,新娘的家人,也就是孟府的人,赶个下午时分再去宫里赴宴,参加典礼。等花轿绕城一圈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随着花轿的离开,孟府门前围观的百姓也都散去了,有的去追那花轿想再看看热闹,有的着急回去,还有工作营生要做,这皇室婚礼就是再好,日子不还得过么。
对于香茗来讲,是真的很痛苦,她看看旁边那些宫人还有嬷嬷们如常的神色,只觉得佩服,走了三四个时辰,一直也没歇着,不能吃不能喝,甚至不知道去哪里如厕。现在她只觉得身心疲倦,四肢酸软,给她一个床,立马就能睡下。这成婚还真是遭罪,所幸是快到了的。她一直跟在轿子的旁边,向郡主说过几句话,可郡主却一直没有应声。起初想着定是累了,上去睡着了吧,可这期间竟然都没有出过动静,平日里郡主虽然喜睡,但都是浅眠,一点声音就会醒的。
香茗听着这一路的鞭炮声,喇叭声,若不是她看着郡主进的花轿,她都有些怀疑,里面是不是根本没有人了。
人们的注意都在迎亲队伍这边,孟府那边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孟宿夫妇正要出府入宫中赴宴参加典礼的时候,那之前在外面维持秩序的兵卫们,却是涌了进来。孟三看情况不对,率先出门查看,回来时却是阴沉着脸,向孟宿说道:“围死了,各个门,连旁墙那边都是兵士。”
到了此时,孟宿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领军多年,也是一军之帅,知道是必然不好了的。转身让孟三将孟夫人带到他的书房内。
孟夫人自然是不肯的,抓着孟宿的手不放,她的不安更加强烈,为什么会是今天,他们是这样,玉儿那里可还好么。
孟宿看着妻子越来越慌乱的眼神,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依旧柔声安慰道:“容儿别怕,说到底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你这么慌也没什么用,说不准只是有些小事,问问而已的。”说完向着孟三使了个眼色。
孟三当即明白,道了一声:“得罪夫人。”就将人拉走,孟夫人当然是挣不过孟三的,索性也就顺着走了,她留在这里只能是拖累。眼角含着泪不落,一直望着孟宿,嘴中只轻轻说了一句:“我等你,平安回来。”梅姨在旁边也跟着一起去了书房。
园中除了孟宿,就是一些府中的小厮丫鬟们。这时候那领头的人进来了。
那男子头带紫金玉冠,穿着紫色绣金边蟒袍,角上踏着黑色祥云靴,面容俊朗,与齐寻有五分相像,却是唇红齿白,更有些邪气。
他是齐国二皇子,齐旌,也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是那差点封了太子的皇子。
齐旌带着兵卫们闯入了孟府,气势汹汹,看到了园子中间站着的孟宿,居高临下的挑唇轻笑道:“呦,孟大将军怎么不向本皇子行礼?莫不是以为当了太子的岳父就不用尊这礼节么。”说完眼神还轻蔑的一扫周围,只见孟府的那些仆从们都瑟瑟发抖的跪成一片,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孟宿,却见他一如往常那样,背脊挺拔的站着向他行了礼。
就是这个模样,他们孟府这一家都是,他齐旌明明比齐寻要早的向孟府提了亲,却没想到被拒绝了,为此,太子之位也与他擦身而过,他们尽然敢,那就要付出代价。
齐旌冷笑一声,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大半,在那府影处,他的脸更显得妖邪阴暗,让人生出冷意,只见他唇角微张对着孟宿说道:“可是不敢受您这叛臣贼子的礼呀。”说完声音猛的一利又说道:“来人,将罪臣孟宿押下,剩下的人,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搜这孟府究竟有什么秘密……”
辉玉此时还在花轿中,她做了个噩梦,猛然惊醒,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她再没经历过人事种种,也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药。是那杯茶,或许那点心也是,又或者那几本书上面也粘了药,不管如何这药成功的将她迷晕了个把时辰,她抬头看看花轿帘窗,外面竟然已经快要入夜,香茗也不在旁边,不知去了哪里。她睡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关心,尤其是齐寻。这时候能下迷药的人会是谁,已然是呼之欲出,再加上之前齐寻的种种不对劲。已经让辉玉明白了这婚礼的不简单。
她惊醒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了,那本民事论策还在她的小园中,可那时候只是偶然一瞅,香茗又不太认字,竟是谁都不曾注意。当初她明明是给了爹,爹还说已经给了皇上的,给了皇上,皇上!
辉玉猛的一惊,一把扯下喜帕,眼眶也是瞬间睁得巨大无比,瞳孔骤缩,里面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她拼命摇头,她得回去,必须得回去,辉玉只希望这一切不是她想的那样,还能来的及。可如今她四肢酸软,连走几步都很困难,而且怕是没人能放她出去了。
她低头取下头上的金步摇,毫不犹豫的用力往自己手心刺去,因着手臂无力,伤口不深,刚见血,痛处袭来,总算清醒些。即使如此,辉玉也出了一身冷汗,她何曾受过一点伤~如今却是再顾不上其他了。
辉玉调整好呼吸,微开了窗,有风入来,倒是精神不少。她重新拿起喜帕盖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开口道:“停轿。”声音不大,还有些底气不足。但此时已经快入夜,且至宫门不过再一里,已经很是安静,也没有什么百姓,自然都是能听到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