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嘻嘻看着顾洁哭天抢地的冲出门去,胸口像被人砸了块儿千金重的大石头般难过。委屈,恼怒,懊悔,一股脑儿的冲上心头。

或许她不该那么说话,再忍一忍就好了,不就是几句风凉话而已么,装作没听见就好了。可是,她做错什么了么?明明是她顾洁阴阳怪气儿的没事找事儿,怎么反倒现在好像是自己的错似的?她想哭。

可她不能哭,周围还有好几个同学在,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说长道短,等着看她的笑话儿。老夏说过,哭是天底下最丢人的事儿!她不能哭,坚决不能,绝对不能。

杜嘻嘻深呼吸几口有些干燥的空气,硬生生把已经涌到眼角儿的眼泪憋了回去。尽管憋回眼泪太用力使得眼角儿生疼,可她还是憋回去了。

是,顾洁说的是,她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局长,不但她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局长,她的爷爷还是这个小县城里的前任县长,她的奶奶是县法院的前院长,她的大伯现在是省厅的秘书长。就连她从未谋面的老爷爷都是老革命干部,她们家上三代都是当官的,她是同学们口中的官二代,官三代。

可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杜嘻嘻想。她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跟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从来也没有在成长中得到什么特别的优待。她也是住在普通的两室一厅里长大,也是吃妈妈做的家常饭,也是穿大伯家的孩子穿小穿旧了的衣服,也是根据自己的能力上的普通的小学中学。她哪里就不可一世了呢?

要说不同,也是有的,那就是她比别人家的孩子活的更加谨小慎微。因为爸爸从小教育她,要品行端正,要严于律己,要成熟低调。“你爷爷是县长,是杰出的老干部,是廉洁奉公的模范,咱们可不能给爷爷丢脸,不能搞特殊化,不能有特殊想法。”这是爸爸打小在她耳边念叨最多的话。

她从来都是个认真听话的好孩子,她也必须做一个认真听话的好孩子,这也一直是她生活成长的标准。虽然对于好的标准她并不十分明晰,但她一直在努力。

就连现在所在的高中,也是根据她自己的考试成绩考进来的。她也从来没因为爸爸是教育局局长就在学校得到什么特殊优待。

当身边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包括老夏,都一个个去到重点高中,甚至省城首都或者国外的私立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的时候,她不是还呆在这小县城的普通高中里默默度日?

而且她也不觉得上普通高中这有什么不好,本来么,她就不太爱学习,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她只不过是走大多数孩子该走的普通人生路而已。

况且,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育局局长家的女儿而已,她怎么就“不可一世,自以为是”了?比她爸爸位高权重的人多了去了啊!

何况,自从妈妈离开她们,她就更加的谨小慎微,严于律己了。

因为妈妈就是因为“爱攀比,唱高调,搞特殊”,才会不断和爸爸争执吵架。或许,妈妈离开家,和爸爸分开,也是自己当初太爱攀比了吧。要不是当初她吵着闹着要和老夏去同一所私立学校,妈妈也不会跟爸爸吵架,妈妈不跟爸爸吵架,她们也就不会离婚。

“给,给,给,给你。”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传进杜嘻嘻的耳朵里,打断了她翻涌纷杂的思绪。眼前出现一包外包装磨得有点毛边的纸巾,大概已经装在裤兜里好久了。杜嘻嘻抬头,是勇哥。

“谢谢,”尽管觉得有些尴尬,杜嘻嘻依然轻笑着礼貌的点头接过。

“你,你,你,这,这这这......脸上上,上有……“勇哥一边说一边着急的拍着自己的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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