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朝堂很不安宁。
先是查出吏部侍郎贪污受贿、涉嫌卖官,再是淮南知府私动贡品、以次充好,弄得朝中人心惶惶。
太子一改从前温和手段,雷厉风行的将二人收了监,等候天子发落。
当今虽在病中,却并不昏聩,使了心腹刑讯,不日便判了二人斩首,抄没家资,家眷徙琼州。
卖官鬻爵的那位吏部侍郎落着这么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淮南知府与之相比,罪名轻些,却依旧得了这样的重罚,许多人心下便猜测,是当今迁怒之过。
朝中官员大致分为三派,一是直臣,只忠天子;二是以裴家为首的太子党;三,则是江夏王一派。
好巧不巧,那被斩的吏部侍郎和淮南知府,都与江夏王有着匪浅的干系。
朝中人虽嘴上说不敢揣摩圣意,可为着自个儿的前程性命着想,少不得也得心下琢磨琢磨。
江夏王是因了军功才从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的,倘若当今属意于他吧,吏部侍郎和淮南知府之事上,便不会这样不留情面。
如此一想,本想靠着江夏王的官员也渐渐冷了心思,决定再观望观望。
原本还与太子平分秋色的江夏王,一时间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冷饽饽。
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朝堂中的事儿,哪怕裴妃居于深宫,却也不是丁点儿不知。
裴皇后亦是如此。
“李炎太自负了。”裴皇后评价道,“不过,还知道闭门思过,也不算太蠢。”
江夏王领着吏部的差事,吏部侍郎的事儿一下定论,便以御下不严为由,自请闭门思过了。
“往日里,三王总寻殿下的麻烦,近日总能清净些了。”裴妃道。
“他若是个聪明的,便不该这样猖狂。”裴皇后道:“做出个友悌兄弟的样子来,恐怕更能打动大家的心呢。”
裴皇后也听说了那日江夏王妃登门致歉的事儿,对她和李荣合十分的不满,因此说道:“李炎闭门思过这几日,王府恐怕有的热闹了。”
裴妃深以为然,转了转腕间的镯子,又想起一事来。
“昨儿个,延平侯府的人来送信儿,说瞿家的大娘子没了。”
如若是寻常的官家娘子,其生死也不必刻意告与裴皇后,只这瞿家的大娘子却有些不同,她是裴皇后给李元嘉选的伴读。
裴皇后显然还记得那位知书识礼的瞿家娘子,对她突然离世的消息有些惊讶,“怎么这样突然?”
裴妃回道:“听说是失足跌下假山,没救回来,夜里就没了。”
裴皇后叹气,“作孽啊,好端端的人……”
她心中惋惜,对那死去的瞿家娘子多了几分怜悯:“元嘉知道不知道?”
“还未来得及说呢。”
裴皇后叹气:“也该告诉她一声儿,她与瞿家娘子要好,送些东西去,也算全了情分。”
裴妃应了声儿,又道:“瞿家娘子没了,元嘉的伴读也不能空了,总该另选个品行好的顶上。”
裴皇后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她虽可惜别家的娘子,可到底是自己的孙女儿更要紧些。
“依你看,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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