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通回到渡口,跟摆渡老张打听,多多有没有一个人过河回家,老张答罢,见他一脸焦急,安慰说:“怕在那家店里躲雪呢,晚了,人家会收留的。明天就能到你的鱼摊上找你了。”

赵长通觉得这话靠谱,就回摊位挑起鱼桶,塑料桶系在扁担头上,冒雪赶路回家。

信儿紧紧地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爸爸的脚步,显得匆匆忙忙。

他家在御码头的最西边。离城越来越远,路上不见别的行人。泥土路面很快被融化的雪浸透,变得油滑难行。信儿接连跌了两交,生气地脱下破布鞋,打了地面三下,赤脚小跑起来。

赵长通回头叮嘱他,留心脚下。

终于看见村子了。有几家烟囱在冒烟,烟被风雪裹挟,横行了几尺远就弥散在雪阵里。

父子俩进入村子,拐到西北角,来到自家门前。

这是一座厂字形草屋,正面三间,西侧拐角连着两间厢房。

信儿冲到爸爸前面,大声叫唤:“妈妈,二姐没了!”

最先露面的是大哥赵仁,接着是二哥赵义。他们上前接过爸爸的担子,问了几句,楞了片刻,进了厢房。

“信仔,你瞎说什么?”堂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粗喉咙,接着就见一中年妇女手上拿着缝了一半的衣服,站到门口问话。她就是主妇鲁芝兰。

赵长通解开围裙,掏出今天的收入,一把零票,递到妻子伸来的手上,就给信儿掸头上、身上的雪,又朝自己身上甩打,一面告诉多多失踪经过。

大姐赵礼从西屋出来,关切地问:“猫衔走多大一条鱼啊?”

信儿用两只小手比划:“这么大,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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