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穿男士衬衫,淤痕遍体的顾小曼拖着行李箱,神情恍惚的出现在自家门口时,饶是冷静沉稳的乔以珊也是心下一惊。虽然此刻她心里有一百个疑问,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顾小曼此时需要的不是质问,不是打扰,而是休息。
昏暗的灯光下,顾小曼躺在乔以珊那张日式的矮脚床上假寐养神,乔以珊则坐在地毯上抱着电脑霹雳吧啦地敲击着键盘,二个人之间没有对话,只有陪伴。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当床上轻微匀称的呼吸声渐渐变为略带娇憨的呼噜声,昭示着主人此时已经进入了梦乡。
乔以珊关掉打了一堆乱码的笔记本,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当手指滑过D字头的联系人时,她顿了一下,犹豫再三后还是放弃了,最终只是编辑了一条请假的短息发给了合伙人阿辉。
翌日的阳光格外刺眼,一睁眼就看见乔以珊穿着睡衣睡裤站在窗边悠闲的喝着咖啡。
“还不起吗,这个点平时我都出门了。”乔以珊用咖啡杯朝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指了一下,“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可以睡到自然醒,真奢侈。”
“我要离婚了。”顾小曼平淡的诉说着。
“你早该下这个决心了,这些年你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着就来气。”温言软语的安慰可不是乔以珊的做派。“不过你肯离,也得那老家伙肯答应才行。”
“他答不答应我都离定了,能让我在这先住2天吗?”
乔以珊看着眼前的顾小曼,经过一夜的发酵,顾小曼面部的伤痕愈发的严重,额角微微泛紫,眼角和腮帮子也肿了起来,原本那张柔媚娇艳的脸庞上伤痕累累。她嘴上不说,但却心疼的很,“现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小曼删三去四的把昨天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边,并告诉乔以珊自己的车就停在她家楼下,为了避免暴露目标,让她找机会把车还回去。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之前为了能跟……他过得更好,打着蒋家的名义做了些投资,去掉本金后应该也有三十多万吧,所以眼下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先安心的在我这好好休息,其余的事不用担心,到时候自会有人帮我们传话。”
顾小曼知道她指的是段晨曦,她和段晨曦之间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一种心领神会的契合,顾小曼甚至一度以为这两人会成为强强联合的一对,却不成想段晨曦最终选择了蒋薇薇。即便是如此完美的乔以珊也终比不过权势与金钱的诱惑。
当天下午乔以珊还是被夺命追魂call搅的不得安宁,新公司刚成立不久,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处理,她不得不丢下顾小曼赶回公司去处理成堆的公文。
于此同时,顾小曼也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除了她前几日遗忘的背包,还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只有短短三个字---对不起。顾小曼拿着那张卡片盯了良久,一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滋味萦绕在心头,他最终还是不愿意来,也对,他本来就是过客。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陆宵已经陷入了巨大的绯闻风波中,自顾不暇了。
顾小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附近的超市在这个时间段里有特价抢购的活动,要是赶得巧能买到既便宜又新鲜的食材。
于是她穿着一件破洞的牛仔外套,背了一个不知名的帆布包,急匆匆地奔向了超市。
和一群踩着鞋托,烫着爆炸头的中年欧巴桑抢东西,她确实没什么优势,没挤两下就败下阵来,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她们身后等着捡剩下的余货。上学那会儿,她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如今她觉得这些才是鲜活的生活,朴实的生命。
“哎你看新闻了吗?陆宵和安梓熙的事。”
“看了呀,他俩不是在酒店被人拍到,然后陆宵就发微博公开了嘛!”
“公开个屁,今天安梓熙一早就发微博说和陆宵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在酒店就是讨论剧本,还让大家千万别误会。”
“这什么套路啊,一个承认,一个反水。啥意思!”
“陆宵的公司还没有给出正式回应呢,他俩的微博现在都被轰炸了。”
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在货架旁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陆宵的绯闻。顾小曼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突然脑海中闪现出陆宵当初开车送他回家时,手指上带着的一枚银色戒指,她依稀记得陆宵在她的注视下对那枚戒指格外的掩饰,原来安梓熙就是那枚戒指的主人。
她突然很好奇,好奇陆宵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于是忍不住用手机搜索了对方的名字,不出所料一张青春靓丽的面孔弹了出来,一双弯月似的眼睛里含的全是笑意,一对浅浅的酒窝,两个小小的虎牙,类似日式制服的着装,标准的少女团体式的微笑。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大概也是她这般俏丽风姿吧。
真是一张让人嫉妒的面孔呢。
于是顾小曼转身去了摆放啤酒的货架,让人般了整整一箱的啤酒。
宁静的夜晚下,两个人吃着零食,喝着啤酒,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宫廷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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