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上铺满世外高人的寡淡,眉间清寥,我拍拍手上袖间的灰尘,“本来不想动手的,他俩非要在我跟前皮,非要皮,往死了皮,劝也不听,这不就皮出事来了嘛。”

我一面模仿着呆瓜,一面自由发挥了些。

“眈眈,你…”

周围一片哗然声,中有来梦君楼时间久的姐妹大抵对“虎是眈眈”的来历有所耳闻,蒙着嘴偷偷宣扬,我能清晰感受得到,大堂里渐渐被恐惧的氛围笼罩着,一时间人心惶惶。

骗得了众姐妹,却唯独骗不了老谋深算且老奸巨猾的慕娘。人群散去之后,她将我拉到一处,细细打量着我,仿佛能洞悉我的所思所想。

骗她不易,我还须从长计议。思虑半天,唯有这样说,才勉强符合逻辑。

“你会相信是他俩同时相中我了,各怀鬼胎,起了内讧,斗起来了吗?”

她盯着我,仍是不大相信的形容,却也从中挑不出刺来。

不管如何,从那以后,梦君楼姐妹对我多了几分敬意,再没有出现任何忤逆我意愿的事情。没有人敢当面议论我的是非,即便背后谈论也总是提心吊胆。强势如红倌楼的四个二,面对我时也一改跋扈嚣张,敢怒不敢言。

如此半月时间匆匆过去,我与呆瓜在一间房里相处得很是融洽。对他面具后那张脸的好奇与日俱增。

听说年轻的男子不大善于把持自己,而妖的欲望往往较人族要强烈许多。和呆瓜分头睡的前几天,我还想着要如何提防,甚至做好了面对他强迫的心理准备。好在,我与他同床睡了这么久,却始终相安无事。

发誓并没有淡淡的失落,反而暗自欢喜。可见他品行端正,将来也不会在外沾花惹草,我放心得很。

将近除夕的前几天,六公子景珩的步辇再次停在了梦君楼外,为阿雪带来了这些年以来最好的消息。

雪府尘封十来年的冤案昭雪,文书由君上亲自批下御笔,足以告慰雪大人的在天之灵。而主持重审这桩旧案的,正是此时坐在紫花轩高座上的这位白衣王族。

景珩点的曲子,是传自中原唐国的名曲《青丝缠》,调子欢脱轻快,与阿雪灵动的舞步不谋而合。

当年雪府抄没,一夕间繁华烟消云散,至亲生离死别,对阿雪打击甚大。如今沉冤得雪,这也意味着放逐在大楚边境的男丁得以还乡,沦为娼奴的女眷也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阿雪捧着景珩赠的酒,仰头一饮而尽,是真的开心了。

这桩旧案,本与景珩没有半点干系,且重翻旧案,必定会得罪许多权贵,这本该是权谋中最忌讳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仍要帮雪府申冤,原因只有一个。

我附在阿雪耳边,再次提醒她,公子景珩这个人,是真不错,考虑考虑,让我也跟着沾沾光。

不知是她醉了,还是本身对景珩开始有些了心动的感觉,之前总要追着我扭打,这一次竟无比温顺没有反驳。

那一晚,很容易被阿雪的喜悦带过,不自觉跟着喝得大了,意识模糊,后事不复记。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