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她过去的也就这三个内监和两个侍卫,慕容馨看了看都是不认识的,想套套近乎是不成了。只听他们几人一路说着今日夜里,圣上会在行苑宴请北夏来的贵客,彼时可以一起躲起来偷偷喝些酒……

慕容馨觉得有些奇怪,照理北夏使者来访,应是去京城见驾,缘何会直接被传到这围场来?北夏与南商相安无事已有几十载,倒是听柳溪泠提过,如今北夏政局不太稳当,仿佛是几位亲王之间争那储位。今日来的这一位就不知是哪一位了。

那水潭离行苑并不远,在山林里走了一炷香,听着水声轰鸣就见到了。潭水自一旁的高崖上飞瀑而下,汇成一汪碧水。不过说是碧水,其实深不见底,中间只看见黝黑的巨石的影子。

慕容馨自袖中摸出一个布袋,笑嘻嘻道:“诸位大人,这个是京中流行的牛角棋,早前收了一副,不如送给几位喝酒的时候取取乐。”说罢将那布袋抖开。

那几个内监和侍卫见着玉制的棋具玲珑剔透,自然是识货的,立时脸色好了许多,看着慕容馨一个小丫头也生不了事,将那赤狐的笼子递给她,嘱她速速将那狐狸给处理了,就到一边去瞧那棋具顺便歇歇脚。

慕容馨拎着笼子到了水边,瞅了瞅四处的地形,并未有什么好的主意,只得低声对那赤狐道:“小乖乖,一会儿我把你放进水里,你就赶紧游到对岸,从那石缝间跑了。”

那狐狸舔了舔爪子,哼哼道:“不会游水。”

慕容馨愣了愣,“这怎么可能?哪有狐狸不识水性的?”

它迟疑了一会儿,“没学过。”

慕容馨将手伸进笼子里摸了摸它的皮毛,不由啧啧几声,“果然是上好的皮毛……”

那狐儿恶狠狠地盯着她,却并未动弹,她这才注意到它的后腿还有一处钝器所伤的地方,只不过上了药用布条包着。

若是不受伤的狐狸,想要游到对岸不被追上,或许尚有可能。它这个样子,又说不识水性,就没什么可以逃生的机会了。

“喂,你好了没?磨磨蹭蹭地在干什么?”远处的内监似乎觉出什么,骂骂咧咧地往这边过来。

慕容馨一咬牙再不多想,抱起笼子就跃入水中,扑腾了几下,口中假意惊呼道:“哎呀,救命啊……”

看着那几名内监和侍卫匆匆跑过来,她急忙搂着笼子沉了下去。从袖里滑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青刀,将木笼砍断了几根,顺手将吓得目瞪口呆的狐狸从里面抱出来。

听见水面处有人扑通扑通跳下来,她自袖中弹射出数个弹珠,将浅处的泥沙扬起,水中顿时一片混沌。当下再不犹豫,一手抱着赤狐拼命向对岸游去。

潭水远比慕容馨想象的深,更要命的是寒意透骨,没游太远,她已觉得一双脚抽痛起来。许是用了劲,肩处的伤口似是崩开了,一时痛意钻心,她只觉两眼发黑再没了力气。

心里默念着:“小狐狸乖乖,对不住了,只能听天由命了……”一手却仍牢牢抱着它。

朦胧间似乎被人大力揽到怀中,耳边仿佛听见低笑,“山行找的小丫头,竟是这般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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