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要说小石头长这么大最擅长什么的话，绝对是藏东西了。为了不让爹爹和其他大孩子抢走他的东西，他可是从懂事起就开始不断的想各种办法把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藏起来呢。　　“是吗？”田小菲听了眼睛一亮：“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石头就领着田小菲来到了之前他看好的地方。　　这是一个石壁和地面的夹角，有一小块地方凹陷下去，把背篓放进去，再在上面铺一些树叶，不仔细翻动还真让人发现不了。这是藏东西的天然宝地啊。　　“行啊，石头，这样的地方都被你找到了，不错不错，这下姐姐不用发愁了。”田小菲也觉得这个地方藏东西再好不过了，高兴的夸奖了小石头。　　“呵呵——”被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石头又搔了搔头。　　他们俩合力把背篓放进去，然后掩盖了下。　　回头再次确定不会被发现，田小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带着石头继续向前走去。　　接着他们又在树林里找了些松子，榛子，板栗之类的坚果，田小菲也特意在仔细留意，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挖。　　找了半天，田小菲也只在一片沙地里挖了些柴胡。柴胡是常用药，一般风寒就可以用。不过这东西比较常见，不怎么值钱。虽然挖到了不少，田小菲倒也不是特别的惊喜。　　她现在太需要钱了，要是能挖到什么好东西就好了。　　田小菲不无期盼的想着。　　可知道日头升的老高，他们姐弟俩已经往山林里走了很深了，再走下去可能就不那么安全的时候，也没找到什么比较值钱的药材。　　田小菲看看太阳，看来今天是没戏了，再不回去下山就太晚了，贞娘在家一定会很担心的。　　“小石头，我们差不多要回去喽。”　　“好的。”石头看看前面的林子，看起来没有什么果树或者坚果树的样子，看来今天只能到这里了。小石头心里不无失望的回答着。　　以前他太小了，不能自己走这么远，姐姐也很少上山来，每次只在家附件捡些柴就回去了。有这么多收获还是第一次呢。　　小石头看着姐姐背着的自己的小背篓，已经有半篓了。刚刚他们还藏了大半篓的柿子。想想这些，他又觉得没什么好失望的了。　　嘻嘻，这些东西够他们吃几天的了呢。　　正在他们打算掉头往回走的时候，田小菲的眼角余光突然在树林一边落叶腐殖较多的地方看到了一些比较不一样的植物。　　在厚厚的落叶层里，几株看起来是黄褐的植物，地面上有半截的长椭圆形块茎露在外面，上面还亚欧红黄色的芽。　　天麻？！　　田小菲赶紧跑了过去，蹲下身子细细的观察着。她伸出手去，轻轻的拨开落叶，将植物上面的土层全部垂落，渐渐的那段块茎变成了淡棕色半透明状，上面还布满了凹凸不平的沟壑。　　不错，真的是天麻呢！　　田小菲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她不再犹豫，将身上的背篓放了下来，拿出柴刀，小心翼翼的挖起来。　　小石头看本来说要回家的姐姐突然有跑了回去，还蹲在那里开始挖起来。好奇的跑了过去。　　“姐，你怎么啦？你在挖什么呢？”小石头问。　　“姐找到好东西了呢，小石头，我告诉你哈，这是天麻，这个可是好东西，我们把它挖出来，拿去药店，应该可以换不少钱呢！”田小菲开心的和弟弟分享这自己的想法。　　看着姐姐手里那怪模怪样的药材，石头有点疑惑的点点头。　　“姐，你怎么认得这个是天麻啊？”　　小石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就从来没见过呢，姐姐还说这个很值钱呢？姐姐怎么知道的啊。　　额——　　田小菲被问的愣了一下，不好，一时大意，差点露馅了。　　“姐姐以前去给娘亲抓药的时候见过啊，大夫还特地跟我讲了下这个的用处呢。”田小菲在心底默默的抹了把汗，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这样啊，那太好了！”小石头不疑有他，在他小小的脑袋里一直觉得姐姐很厉害的，认识这个也没什么。　　还好石头还小，比较好糊弄。田小菲嘘出了口气。继续埋头在她的挖药大业上。　　因为她挖的很小心，怕万一破坏了哪里坏了药性，卖不出好价钱。所以在这里就又花了不少的时间。　　等他们捡到一小捆柴伙，又绕回去把那半篓柿子背下山的时候，天就有点晚了。　　怕贞娘担心，他们已经尽快加快脚步了。可是这两姐弟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又背着这么多的东西，实在是走不快啊。　　刚下山果然就看见贞娘正站在村头的路边向他们这边张望呢。　　“娘，娘，我们回来了。”小石头看到贞娘立刻跑了过去。　　“嗯，好，石头今天有没有乖啊，有没有听姐姐的话？”贞娘非常温柔的给石头擦着脑门上的汗，关心的询问着。　　“娘，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哪里会调皮呢！”对于贞娘这样问小孩子的语气，自认为已经长大了的小石头自然是要抗议的呢。　　“娘，我跟你说，我们今天捡了好多好东西呢，都在后面的背篓里，我有帮忙捡哦——”石头拉着娘亲的衣袖，情不自禁的炫耀着。今天这样的收获实在太让他得意了。　　“好，好，我们回家说。菲儿，今天辛苦了。”看着儿子这么开心，贞娘也发自内心的笑了。她上前就要接过女儿手里的柴伙。　　田小菲也没有推却，这里也快到家了，而她的体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娘仨一路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在吃晚饭了。路上没什么人，而他们家就住在村头，所以他们一行人倒是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回到家后，小石头立刻像献宝一样的将今天找到的柿子和坚果都一一像贞娘展示过了，才开开心心的开始吃饭。　　至于她找到的天麻柴胡之类的草药，在回来的路上，田小菲已经和小石头吩咐好了，这些先不要让娘亲知道。娘亲是个心肠好又单纯的人，万一一时心软让她们那个无良的父亲知道了这些东西，十有八九是又要保不住了的。　　本来她还担心小石头会不小心说漏嘴，没想到小石头年纪不到，嘴巴倒是很紧。这么兴奋的时候，都没有露出任何口风来。看来是个可造之材啊。田小菲心里想着。　　晚上又是喝了碗稀稀的粥，田小菲累的手都不想抬一下了，草草的梳洗了下就上炕睡觉去了。小石头更是吃饭的时候几乎都是闭着眼睛的。　　看着明显体力透支了的一双儿女，贞娘的觉得心疼的不行。要不是自己这么没用，要不是田大牛鬼迷了心窍，何至于让这么小的一双儿女早早的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呢。　　平生第一次的，一直以夫为天的贞娘在心里生出了怨恨夫君的念头。　　　　第二天一大早，田小菲是被村里人家此起彼伏的鸡叫声叫醒的，浑身酸痛的厉害，知道这是昨天用力过度的结果，田小菲在被窝里稍微按摩了下身上的肌肉，希望能缓解下这种酸痛的感觉。　　虽然好想赖在床上不起来，而已贞娘那疼孩子的个性，也一定不会强迫她起床的，可是想到家里家外的活计，田小菲还是咬着牙才从炕上爬起来的。　　“菲儿，你起来了啊。”贞娘看到田小菲起来了，赶紧来招呼着。　　“嗯，是。娘，你去看看弟弟，昨天跟我走了那么多的路，现在肯定浑身疼的不行了。你去帮他按按吧。”自己比他大那么多都这么难受，何况小石头才六岁呢。昨天还能一直紧跟着自己不掉队，田小菲想想也觉得心疼极了。　　“唉，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呢，我这就去看看。粥已经在锅里了，你饿了就先吃吧。”贞娘听到这话，立刻发现了自己的疏忽，赶紧先开帘子往里屋走去。　　田小菲强忍这酸痛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了身体，然后打水就着冷水洗了把脸。立刻觉得精神多了。　　深秋的凤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凉意了，看这天气，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冷起来。田小菲看看身上这补丁叠补丁，勉强可以蔽体的衣服，想想自家那吃的所剩不多的粮食，感到了深深的紧迫感。　　看来自己要加快动作了，不然这个冬天可能就是她这新的一生最后一个冬天了。　　田小菲走进厨房，给自己盛了碗粥迅速的吃完，然后也进了里屋，看看小石头的情况。　　果然不出田小菲所料，小石头闭着眼睛正躺在炕上哼哼呢。他平时是个很坚强懂事的孩子，这次看来真是累惨了。　　贞娘将他揽在怀里，不停的柔声安慰了，手也不停的在他那小身板的按摩着，试图减少他的痛楚。　　“娘，我要上山了。”虽然很心疼弟弟，但田小菲现在的时间很紧张，没有办法耽搁，而且她娘在家，肯定会照顾好小石头的。　　“这么快就要走啊，你昨天也累的不行，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贞娘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想着女儿也不轻松，赶忙劝道。　　“不了，娘，我没事的。眼看要冷了，我得抓紧时间多上几次山才行。”田小菲拒绝着，也没看她娘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果断的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