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这般变故就连离君初都没有料到。“师妹!”所以一见白三娘受伤,他便一点飞剑,周身罩着灵气冲下来,面上竟也出现了急色。    “呵,咳咳,魏九姑,你果然好算计。”    在看此时被暗算的白三娘,低首看看胸口的殷红,然后在侧头看看小安扒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不但不慌张,还笑道:“以一人之力,在十人的围杀下还能取走半数性命,我觉得你应该是四仙之首了吧?”    虽然仙儿没有成型的势力,但每过几年还是会排个一二三出来。    而这魏九姑便是众仙儿公认的高手,与其他三人合成四仙,是仙儿们实力巅峰的体现。    不过她那一辈的四仙已经死了三个了,魏九姑是最后一个在世的,所以她的实力到底在四人中怎样,白三娘这些小辈是不知道的。    “喳喳,臭丫头,四仙之首?”    见白三娘被自己算计到,魏九姑那疯癫劲儿反更厉害了。尤其一听其提到自己当年那响当当的封号,就更激动了,啐了一口,道:“四仙就是个屁!全是井底之蛙!之首又怎样?”    也不知道她这句是从何骂起,只听着到是很解恨。    “别人怎样我也不知,不过你魏九姑是不怎么样!”    魏九姑得意的看着众人,她眼力自然不一般,早探得离君初一众是修士,所以这个时候她自然是提防着不往前凑。    可她万没想到,一直在旁未动的鬼婴小五,竟忽的手臂一抬,从其掌心放出一朵绢桃。然后就见那绢桃瞬间化作另一个白三娘,淡然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可见我绢桃散了?便那么确信你伤的是我?”    逼近魏九姑,白三娘的忽然出现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这个、那个,那个抓着含露发威,又轻易制服小安的竟然是绢桃所化?这简直就是真假难辨啊!    所以冲到下面的离君初愣了,眼见白三娘受伤的含露愣了,天上观战的众人愣了,只有魏九姑此时瑟瑟发抖,因为她已经没有可以撼动敌手的招数了。    “说,当年三仙镇外芝罗江大水是不是你所为?”    上前一把掐住魏九姑的脖子,现在白三娘出手可没有对含露那么温柔,指甲直接便嵌入对方的肉里,让其脖颈上立时渗出血来。    “是我所为又怎样?不是我所为又怎样?你能放过我?”不知是不是死到临头了,被白三娘这么实在的掐住命门,魏九姑到是比刚才淡然了不少,终于拿出些前辈的样子。    “龙施主,不能放过她。”    而不远处的含露听到她的话,立时便激动了,也不管自己的脖子还被那受伤的假白三娘掐着,便喊了出来。    不过显然白三娘是不会听话的,这时见那魏九姑双眼的邪魅之色完全褪去,便开口道:“我不会放过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的两个儿子在世间残喘些年。”    …… ……    魏九姑这两个儿子怎么的死,白三娘了解到的可不止是表面。    魏九姑七八岁大便被师父买回家,给她那师父生的傻儿子做童养媳。而就算她自幼聪明伶俐,在那个家里还是吃尽了苦头,动不动就会被爱喝酒的师父兼婆婆罚跪、毒打,甚至没有任何理由,便几天几夜不给吃的。    直到她十六岁,终于怀了那傻夫君的孩子,师父才换了颜色,不知怎的开始对她百般好。    可一切都是骗局,直到她孩子生下来才明白,师父不是对她好,师父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师父怕死,怕死到魔怔了,所以才要她和那傻子生孩子,为的只是一副好根骨的皮囊罢了。    不过可惜,她第一个孩子并没有上好的根骨,并且还是个男孩儿,所以一生下来便被其师父嫌弃了。而她的日子也恢复了从前,唯一不同的是,受折磨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所以她恨,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魔的,总之她就是恨,恨所有人,恨她师父,恨她那傻夫君,恨她自己,甚至恨那一无所知的孩子。    所以她魔怔了。    那夜她师父不在,傻夫君睡得像死猪,她亲手炼化了自己的儿子。而她还记得月光洒在儿子脸上,儿子那含泪的目光,与极力克制不发出呼喊的痛苦表情……    她的长子就那么没了,师父甚至都没有问孩子去哪儿了,傻夫君更是不会关心。    但一切并没有结束,也没有停止。    因为不久后她又怀孕了,而且还生下个根骨奇佳的孩子。而这次虽然同样是个男孩儿,但是却让她那师父动了心,看着这个孩子紧的由若是自己的命。    可魏九姑怎能让那老妖婆如愿?    所以她的次子只活到七岁,比那苦命的哥哥活的还短。    至于再后,那魏九姑的师父失了极佳的皮囊,又眼看自己大限将至,便忽的凭空消失了,丢下傻儿子也不去管,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直到八年后,已成孤家寡人的魏九姑独自在外行走,偶然听说有个二十多岁的小妇人给人做稳婆,不但本事了得,还有那神仙本事。再细探听那一条条一件件,用的手段竟与她无二,或者说……简直就是她师父的样子。    所以到这时她才明白,她师父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原来是夺了别人的身体,跑到这里躲着人呢!    不过这次她这冤债是躲不过的!    随便找的皮囊怎么能好用?    还有这好师父竟然又与人生了个孩子,不物尽其用怎么对得起她的辛苦?    三婴起阵!    那老妖婆不敢做的她也敢!她就用这极恶的手段,扯的那人肚破肠流、死无全尸!    …… ……    魏九姑当年用尸婴阵,或者说是用未成形的三婴阵杀死了自己的师父,但后来却并未再用其阵,便也无人知晓她早已入魔。可在外行走,她难免继续沾染性命,所以终是因虐债太多彻底成魔,还练成了真正的尸婴阵。    “你……”此时脑中的邪气难得褪去,听到白三娘的提议,魏九姑怎能不心动,“我怎么信你?”    不过这么多年,她信过谁?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信!    “你爱信不信。”    这魏九姑不信,白三娘也不多解释,手上又是一用力,便让其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龙施主,你不能留下那两个大尸婴,你身上背的……啊!”    白三娘这边与魏九姑讲条件,还未算有眉目,那边同样被掐着的含露又开始反对。    不过这次他话到一半,那掐着他的‘白三娘’便手上一用力,让其无法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白三娘到底背了什么,怎么就不能留那两只大尸婴了。    “我就是个给人接生的婆子,就算一身孽债,芝罗江的风浪我也掀不起来。”    含露插话的功夫,魏九姑已经定了主意。她今天是定然留不下什么了,若是两个孩子还能有几天好日子……左右看看两个儿子,她几句话换一个飘渺的未来,总比换不来要好!    “你可见到我爹娘的尸首?”    在说白三娘,她一见魏九姑开口,更是吧含露丢到脑后,立时又是一问。    因为当年芝罗江边那场大水来的太突然了,可以说是毫无征兆。再加上她爹又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和娘、弟弟一起死了呢?这之中好多疑点,她早就怀疑了。只是当年她连妹妹的命都顾不过来,便放弃了追查。    “我只能招未经人事的童子身起尸。”    魏九姑对当年芝罗江水患之事确实不知,只是当时她凑巧经过,见许多人因大水丧命,才在江边施法起尸,以壮大自己的尸婴阵。    “……”    而魏九姑说的这些白三娘是信了九成九的,毕竟她查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对方有招致水患的本领,所以……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开口结束这段问话,看来也是时候送魏九姑走了。    “娘,走了……”    在看魏九姑,听到白三娘那句结束语,到是也不留恋。嘴上叨咕了一声,却没有再看向两个孩子,只狠狠的一咬牙,然后从她的七孔之中冒出邪气,就那么瞪着眼、张着嘴,慢慢的消散掉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嘭!”    稍晚一步,另一边掐着含露的绢桃也终因重伤溃散,化作屡屡绢丝,最后消散在空气当中。    “龙施主!不要。”让才得了自由的含露是说什么都晚了,只看着那妖异的邪气散开来,连白三娘都被包裹进去。“你收了这些也会入魔的!”    顾不得多喘几口气,只勉强一提手中禅杖,含露便向前冲去。    不过院中的离君初可不能让他伤了白三娘,所以只抬手一点,便唤天上的飞剑下来拦人。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就在他的飞剑将要与含露的有所接触之时。忽的那含露身后多出一个白影儿,是一把扯住人就往外扔,那动作快的让人眼前一花,不知道怎么的人就没了。    “嘭!”    在说含露再次被扔出去,人自然是郁闷,所以勉强用禅杖一撑地,稳住了身形便喝道:“何方妖孽!”看来他那好脾气是给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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